灼寒(9)

作者:烟猫与酒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关键字:主角:厉岁寒,陶灼 老马猛刨回头草 立意:爱的过程里,每个人都需要成长。谈恋爱这档子事儿,总得有一方先不要脸。这项任务在大学期间由陶灼同学负责,他喜欢厉岁寒,喜欢得坦坦荡荡烈日灼阳,只管厉岁寒要一个答案:“你就说行不行吧。”厉岁寒看了他半天,给他来了句“醒醒”。点击展开

相当于两周的集训。

那种强度的补课下,加上中考临近的压力,陶灼也早就无暇再去琢磨其他的乱七八糟。

厉害跟他男朋友那楼道里的一吻,成了个对他的生活无关紧要的插曲,被抛在做题、复习、中考,与初三暑假漫长的夏日以后。

中考前最后一节家教课,该讲的都讲完了,厉害给陶灼押题,押了最后三道大题,认真地带着他解题,变换题干与思维,再举一反三。

下课后他摸摸陶灼的脑袋,露出第一天见面时那个好看又漫不经心的笑容,说:“加油吧,后面就靠你自己了。”

“好的。”陶灼紧张地点头,跟厉害击掌,给自己鼓劲儿。

厉害押中了最后的大题,超额完成了他的承诺,陶灼的数学中考考了102。

全家人乐疯了,陶灼不要脸,还撺掇老爸去买一小挂鞭在楼下放了。

一直疯玩到八月底,有天傍晚陶臻带他出去买衣服,陶臻去买奶茶时,陶灼在商场偶遇了厉害跟他的男朋友,如此近距离的直面他们的同框,那个雨天楼道里的吻才重新回到陶灼脑子里。

“我带家教那个小朋友。”厉害对他男朋友说,又给陶灼介绍男朋友:“我朋友。”

男朋友友好地笑笑,说:“你好啊。”

“你好。”陶灼下意识就往人嘴上看,忍不住又胡思乱想。

什么朋友,就是男朋友吧!

果然是个不能说的秘密。虽然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这个秘密。

真刺激。

“我考了102!”他想起自己的分数,赶紧对厉害说。

厉害“哦”一声,他不怎么意外,冲陶灼笑,微微一抬下巴,也透露出微微的骄傲:“我说了你可以。”

那个笑很帅,陶灼到后来也记得特别清楚。

他还注意到厉害在夸完他以后,朝男朋友看了一眼,意思像是在说怎么样,我带出来的小孩。

男朋友带着笑一瞥厉害,配合着给出一个“你牛逼”的眼神。

这交流很短暂,只是一个对视而已,看在陶灼眼里,却是两个关系亲密的人之间,特有的语言和默契。

陶灼能想象到厉害每次给他上完课回去,跟男朋友说说笑笑,分享上课感受的样子。

不知道他是怎么跟男朋友形容的自己,陶灼紧张地想,会不会把自己47分的卷子和刻意摆放的美术本,当成笑话说给男朋友一起笑。

想到这儿,当时还只在乎面子比天大的陶灼简直如芒在背,赶紧摆摆手跟两人再见,拔腿跑了。

那次短暂的偶遇,就是陶灼在中学时期,与厉害见到的最后一面。

那天晚上回到家,陶灼无聊地东躺西躺,又想起了厉害跟他男朋友的那一吻,他突然来了兴趣,想起忘记从哪里听来的安利,去下了《蓝宇》和《断背山》来看。

《蓝宇》看得他有些难过,《断背山》没太看懂,注意力全被那几场亲热场景给吸引了。

陶臻大呼小叫地在旁边打游戏,时不时朝陶灼的屏幕上扫一眼,正好看见《断背山》里两个男人凶狠的吻戏,骂了声“靠”。

“你看的什么?”他伸着脖子看完吻戏,才猛地一拍陶灼的脑袋。

陶灼莫名心虚,装傻充楞地“哦?”了一声,扭头冲陶臻很正直地睁圆眼:“断背山啊,齐涯发我的,特别火。”

陶臻也没当回事,他跟着又看了会儿,没等到亲热画面,就咋咋呼呼地继续打游戏。

等到看《蓝宇》的时候,他还跟陶灼一起坏笑着品评了男主角裸戏的尺寸,然后兄弟俩你掏我我掏你的闹成一团。

也许就是因为陶臻那一打岔,陶灼看完两部片子也没什么特别颠覆的震撼。倒是意识到不论男人与男人,还是男人与女人,感情达到了某个峰值后,产生出的都是同样的欲望。

只是男人之间那种方方面面都更富含力量的相互碰撞,精神也好肉体也好,都有另一种无法形容的味道。

陶灼蜷在电脑椅里,不自在地换了个姿势,鼻尖抵着抱起的两腿,盯着屏幕无意识地轻咬自己的膝盖。

还挺……那什么的。

在随后不久的一天晚上,即将高中军训前,再平常不过的一个闷热夏夜里,陶灼又做了个梦。梦里的内容在他睁开眼后就忘得一干二净,只有裤裆黏糊一片。

第6章

“嘟——”的一道喇叭声,陶灼从回忆里回过神,在副驾上直了直背,看看车窗外,再一个红灯就到地方了。

陶臻问完那个问题后就没说话,也没催他回答,继续开着车,还拧开音响放了首歌。

“哥。”陶灼喊他一声,拉开挡光镜刨刨自己的头发,降下车窗,拿了根陶臻的烟拧上火,有些惆怅地问:“要是我这辈子只能一个人,怎么办?”

这念头是突然冒出来的,顺着嘴皮子一磕碰就冒出来了,陶灼自己都有些诧异。

会这样么?

不至于吧,有点儿太凄惨了。

“有什么怎么办的。”陶臻看他一眼,一脸无所谓,“想找人搭伙儿过日子就找,不想找就跟我和你嫂子过,你给我们家当保姆,哥养着你。”

“我的妈,”陶灼想象一下自己扎个围裙忙里忙外的模样,没忍住笑了,“陶臻哥哥,你这种要是放在网上,得被叫成‘扶弟魔’。”

“爱叫什么叫什么。”陶臻也笑了,把车停在路边,给陶灼解安全带,“我有钱又乐意,扶我自己弟弟,网上管得着么。”

“哇——”陶灼做作的拖着嗓子,做热泪盈眶状,伸手要抱陶臻,“我太爱你了吧!”

“滚滚滚!”陶臻差点儿揍他,避开挥舞的烟头掸掸西装,撵陶灼下车,“吃完自己回去,没空接你。”

“拜拜。”今天阳光很好,陶灼在路边笑眯了眼,关上车门冲陶臻摆摆手。

陶臻的车开走以后,陶灼站在路边抽烟,边掏出手机,给安逸发消息。

-我到门口了

安逸秒回:进来啊,看见你了

陶灼转过身,安逸就坐在靠落地窗的位置,两手贴在玻璃上冲他打招呼。

他朝安逸举举手上的烟,示意等会儿。

把烟直接熄掉不是不可以,只是在陶灼此刻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放着黎洋跟厉岁寒相视而笑的画面,一瞬间有种说不来的感受。

人可真是个会给自己找罪受的物种,当时他小,屁都不懂,一门心思的八卦,也没什么别的感觉。结果隔了那么多年再回头细细琢磨,再联系自己失败的告白,该他难受还是得他难受,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如果昨天没遇见厉岁寒,这些远古的回忆其实早就埋在脑后了,闲着没事儿压根不会翻出来给自己找罪受。

由此可见,厉岁寒除了能让他难受,什么都不会,从以前到现在都一个德性。

随着呼出口的烟气,陶灼轻轻叹了口气。

再回头,眼前又停了一辆车,他正要往旁边让开,副驾的车窗降下来,露出贝甜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嗨。”贝甜说。

陶灼傻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当你突然注意到某个人,就会在接下来任何地方看见他。

他忍不住弯弯腰朝车里望,驾驶座上,厉岁寒正伸手从后座上够他和贝甜的外套,对上陶灼的视线,一脸平静地“哟”了一声,说:“这么巧。”

陶灼:“……”

过于巧了吧,大哥!

看着眼前一本正经打招呼的这两位,上一秒还沉浸在回忆里的陶灼,简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这算什么,幻想照进现实?

舅甥俩招呼打得也太自然而然了,这让陶灼觉得自己昨天那句潇洒的“拜拜”,活像是自己给自己加的一场戏——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在心里波澜起伏,因为偶个遇就一会儿过去一会儿现在的,说个拜拜还自我陶醉,搞得像在拍电视剧。

说不定看在厉岁寒和贝甜眼里,他们只会想:说拜拜就说拜拜,为什么要微笑得那么做作,还要倒退着走两步。

陶灼被自己的脑补尴尬得牙龈发酸,再度偶遇的意外感都给耗没了,张了张嘴,他只好也点了下头,无奈地说:“好巧。”

贝甜从车上下来,盯着他手里的烟看,陶灼转身在垃圾箱上碾灭。

转身的同时他看了眼安逸,安逸撑着腮帮子,在落地窗后痴呆地张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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