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跟傻子谈恋爱(24)
“对,” 江楚又指了右边的,“这个呢?”
余意的手指转了方向,对准自己的鼻子,掷地有声,“我!”
江楚握住他的手,夸道,“很厉害,可是你想要跟我站在一起,得更厉害才行。”
余意不解地问,“要,多厉害?”
江楚摩挲着余意小暖炉似的手,沉默半晌,笑说,“要跟我一样厉害。”
余意一听脸就耷拉下去,慢吞吞地说,“我不行。”
“你可以的。” 江楚坚定道。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江楚把笔塞进了余意的掌心,握着余意的手,在纸面上一笔一划写下二人的名字,有江楚带着余意写,基本相当于零难度,很快余意握笔写下的字就列在了江楚方才写的字下,虽看着笔迹有些稚嫩,但终于也是成字了。
“我说你可以的。” 江楚又重复了一遍。
有江楚鼓励,余意又信心满满,重重点头。
晚饭江楚是在江宅吃的,他原本不想回来,但听闻余意这几日因为识字苦恼,特地回来一趟。
周婶是日夜接触余意的人,本来余意能识字写字她最高兴,可眼见余意一日比一日萎靡,她都不免开口给余意求情,“先生,这几日他学得很辛苦,要不,还是别让他学了。”
她是背着余意说这些话的,此时余意正坐在客厅柔软的地毯上玩积木。
江楚看着余意的侧脸,半晌,沉沉道,“他可以的。”
周婶自然不好再说点什么。
只是到了第二日,余意上课的时间比以前少了两个小时,也算是江楚把周婶的话听进去了。
江楚其实也说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余意识字,说到底,余意跟普通人不同,用正常人的标准去要求余意其实是有些残忍的事情,他内心隐隐急于去证明点什么。
比如,余意并不比陈绪知差。
这个想法一出来,连江楚自己都皱了眉头。
恰逢余意拿拼凑不起来的积木来问他,他一眼就见到了余意别在衣服上的小鹿胸针,面色瞬间一凝。
在余意纯净的眼神中,江楚难得有种无所遁形的尴尬。
最终还是帮余意拼好了积木,只是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当晚江楚没有留在江宅,临走前,嘱咐余意要好好跟着老师学习,等周末回来验收成果。
自从余意认定江楚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之后,他就很听江楚的话,虽然不是很情愿,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可当他想跟江楚分享飞机已经能飞七秒时,江楚已经离开了。
余意有点儿失落,不过周婶让他去吃葡萄,他又很快把那点不开心抛在脑子后面了。
接下来的几日,许老师得了江楚的吩咐,放缓了教学进度,只是要余意反反复复地去写他和江楚的名字,写得多了,形成惯性,虽然偶尔余意还是会把顺序颠倒,但也勉强能记下来了。
余意用了整整一星期才学会写四个字,也许耗时长,又不能完全准确,但对余意这种特殊人士而言已经是不小的挑战,他迫不及待想跟江楚分享自己的喜悦,果然,当天晚上,江楚就冒着风雪回来了。
余意已经等了两个小时,困得在沙发上睡着,可怀里还紧紧捧着本子。
江楚没有叫醒他,坐在沙发的一角凝视余意的睡脸。
林夕梦在世那几年,把余意教得很好,他不会像其他特殊人士一样遇到一点事就大吼大叫,很多时候,余意都是安静的,只要很高兴的时候,才会笑出声来。
江楚情不自禁去触摸余意的脸,想要借此触摸到余意的过去。
他手凉,一碰到余意的脸,余意就微微皱起了眉,江楚只得把手伸了回来。
林复洵对余意能学会写字也是有些吃惊的,如此见到余意也有几分佩服。
周婶压低声音说,“今天学会写先生的名字时,满屋子跑,念叨着要见先生,跑累了就睡着了,待会他醒来,先生可要好好夸夸他。
江楚眉眼染上一丝朦胧的柔情。
余意这一睡足足睡到了晚饭时间,整个江宅都刻意保持安静,直到晚饭时间江楚才亲自去喊余意。
余意睡得迷迷糊糊,睁开眼见到江楚还以为是在做梦,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江楚从周婶手中接过温毛巾,略生疏地给余意擦脸,余意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是真正的江楚,可是他忽然忘记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见江楚,面色略显迷茫。
“我看到了,” 江楚翻开已经从余意怀里拿出来的本子,露出纸面上虽有点歪歪斜斜,但能看出一笔一划写得极其认真的字迹,他弯了弯唇,在余意亮澄澄的目光里,由衷地夸奖,“余意真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