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冒首富之子以后+番外(23)
“当着她的面,我表现得和你越亲密,她越对你上心。”
指尖笼上一层温柔力道,绵绵密密地包裹其中,管奕深抬眼,心情有些说不出的复杂:“这么替我着想?”
“那当然,谁让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最多秘密,还和我站在同一阵营的人呢。”
早上的话被原封不动地返还回来,此刻由对方口中说出,竟带着难以言喻的杀伤力。
心跳瞬间拨乱,异样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回溯,手便被托起,轻轻一吻落在掌心。
好像羽毛柔而快地扫过,指尖一颤,下意识就要抽离,却被对方发力握住,另一只手飞快绕过脖颈,倾身,蜻蜓点水覆上他的唇。
尽管一触即分,但是在客厅这样一个随时可能有人路过的地方,如此大胆且不符合方永新往常作风的举动,还是把管奕深惊得呼吸一滞。
唇舌微张说不出话,那点颓丧却不受控地急速消弭。
方永新太知道该怎么左右他的情绪了。
“你不怕吗?”
半晌,只问出这么一句。
面前的男人微微侧过头:“怕什么?”
“被人看到,我们的关系曝光,一切就都完了。”
方永新一声轻叹:“我更怕你胡思乱想,再这样下去,我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邱家。”
他说得如此坦然而真切,目光灼灼,半点躲闪意思都无。
面对这么一张温和无害的脸,任何恶意揣测都显得站不住脚,反衬托出质疑者的卑劣。
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带着无尽吸附的魔力,轻易将所有阴霾瓦解。
“抱歉,”管奕深看着看着,便不知不觉开始服软,心道自己患得患失的毛病又犯了,也真难为方永新这么不厌其烦。
自我检讨完,很识趣地遮掩了真实念头:“许蔚然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我总觉得……她发现了什么。”
一想到那个女人三言两语埋下陷阱时的不动声色,就仿佛如芒在背。
虽然不知道她和方永新究竟达成了何种程度的同盟协议,但多提防着点儿,总归稳妥。
“只是因为这个?”方永新露出一种稍显意外又放松下来的神情,温声宽慰,“放心,没人比她更想你进邱氏,她发现不了什么,也没必要多事。”
这点自然没错,毕竟管奕深的到来能令死对头火冒三丈,许蔚然哪儿有不欢迎的道理。
然而不同于她的精明干练,那个出了名随心所欲的邱家二少面对不速之客,会做出什么行为,则完全不在可控范围之内。
晚餐时间一点点逼近,管奕深嘴上不说,心底紧张还是在所难免的。
平缓了会儿心情,正想告诉方永新自己并无大碍,一阵由远及近的引擎轰鸣蓦地响起。
还没来得及反应,身边人瞬间站起身,与他拉开距离。
门外传来许蔚然有意拔高的嗓音,似乎在故意提醒会客厅的两人——
“邱总又买新车了?今年第四辆了吧,钱花得这么痛快,业绩却没做出来,也难怪董事会质疑你的工作能力。”
说曹操,曹操到。
管奕深心脏一紧,腾地站了起来。
紧紧盯着大门口,人还没出现,一道轻挑傲慢的声音便率先抵达。
“那帮老家伙再不满,也是我爸这个董事长说了算,我花我爸的钱,轮得到你个姓许的说三道四?”
嚯,果然不好对付。
管奕深舔了舔臼齿,把邱学远的危险等级调高一阶,不过两秒,视野里就快速逼近了一抹来者不善的身影。
那人穿了套相当惹眼的酒红色西服,扣子松了好几颗,皮鞋锃亮,发型亦格外不羁,指尖勾着车钥匙乱甩,十足纨绔少爷的派头。
五官尚算端正,可惜眼圈下浓重的黑色沉淀,却如实反应了他纵情声色后的外强中干。
一进来,就和方永新打了个照面。
邱学远立马冷笑一声:“今儿可真不是一般的点背啊,什么阿猫阿狗都齐聚一堂,专程来膈应我。”
方永新瞥他一眼,连眉毛都没抬一下,既不反驳也不应声,显然早已习惯了对方的冷嘲热讽。
而横行无忌惯了的二少爷,此番回来,自然是为了会会那个足够威胁到他地位的小杂种,究竟什么来头。
目光很快落到管奕深的身上,仿佛挑拣货物一样上下打量好几遍,啧啧两声,眸中不屑几乎要漫溢出来。
“我说这一股穷酸味从哪儿飘来的,原来是你啊。”
“郁简是吧?听说你孤儿院长大,高中都没读就开始混社会了?”
“有爹生没娘养,活这么久不容易,回来之前做过检查没?别染上什么病,脏了我们邱家的地板。”
饶是受惯了客人毒舌的管奕深,听到这么一通连珠炮似的刻薄攻击,还是禁不住血压狂飙,险些没能稳住。
然而不待他开口,方永新却一改往日不动如山的耐性,抢先道——
“邱伯伯派我接郁简回来,肯定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如果被他知道你说话这么不客气,恐怕吃亏的是你。”
一旁围观的许蔚然扬了扬眉,邱学远也没料到方永新会出声维护那杂种,还用上如此强硬的措辞。
短暂的讶异过后,从鼻腔嗤笑,眼底恶意反而被激发更甚。
“一个外人,在我们邱家蹭吃蹭喝二十几年,脸皮比城墙厚就算了,现在还大言不惭拿我爸压我,你也配?”
管奕深愣愣地看着方永新掸掸衣袖,满面淡然,全然打算迎战的架势,诧异无比。
之前他不还告诉自己,邱学远这个人睚眦必报,他为求自保,在邱家向来是避其锋芒,不做口舌之争。
都已经忍了二十多年,怎么今天突然就不忍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
这个朦胧的答案一浮上心头,便惹得管奕深喉咙发紧,胸口难以抑制地烫热起来。
第18章
是这样的吧……
他担心自己初来乍到,就被邱学远来了个狠狠的下马威,以后再也抬不起头来,才冒着得罪小人的风险,也要帮自己站稳脚跟。
感动之余,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热血翻涌而上。
其实不必如此的,说好了再也不用他一个人战斗,既然选择走进邱家,管奕深早就预备好面对接下来的腥风血雨。
要说怕,最怕的也就是方永新冷落他。
第二怕的,大约就是自己成天计较些有的没的,却总也帮不上忙。
想到这儿,不由分说几步迈出,直接挡在了方永新身前。
对着面目可憎的邱学远,竟一秒冷下脸,换上了针锋相对的挑衅口吻:“配不配你说了不算,你爸说了才算。”
一个野种敢这么和自己说话,邱学远始料未及,双目微睁,一时间竟忘了回嘴。
管奕深对此倒是驾轻就熟。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在三教九流之地工作得多,练不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早被人打残在后巷了。
邱学远这种二世祖,作天作地,不过都是仰仗有爹撑腰罢了,想和他叫板,就得顺着他的逻辑。
“麻烦你搞清楚一件事,是邱先生要接我回来,不是我主动想回来,要不是方永新好说歹说劝了半个月,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谁爱来谁来。”
“你意见这么大,怎么不当面和邱先生抗议?不敢吧?因为你知道挤不走我,才只能在他们两个面前逞威风。”
话到末尾也带上三分嘲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果不其然,气得邱学远脸色铁青。
方永新几乎是怔忡地看着前方背影。
管奕深的一席话口齿清晰,明明白白传入耳朵里,不仅主动把火力吸引上身,还在字里行间和他划开距离。
可,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反正不住邱家,受不了多大影响,管奕深却不同,但凡惹毛了邱学远,将来的麻烦会是无穷尽的。
那双点漆般的眸子发酵出微末的复杂颜色,然而睫毛扫过的一瞬,又干干净净掀了个没影。
邱学远的脸涨成猪肝色,想来是从没被人这么顶撞过,双目圆瞪,破口大骂:“少特么给我嚣张,你又知道我挤不走你?”
“你那妈就是天生命贱,才没福气进我们邱家,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要不是我爸莫名其妙发善心,这辈子就是个孤儿命!”
管奕深的拳头在他提及母亲的瞬间就死死攥紧,指甲嵌入皮肉,但最终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