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别喜欢我+番外(62)
简乐走过来坐下,有些颓,低着头半天一言不发。
陈砚这才回消息。
时间:休
湛柯几乎是秒回。
湛柯:那我周末去找你
湛柯:取衣服
湛柯是个不太在乎穿着的人,陈砚估摸着那两件衣服加起来也不过千。为了两件衣服大老远跑一趟,陈砚很难看不懂他的意思。
时间:嗯
但他也不会说什么。
周六一大早,楼道里吵吵嚷嚷,陈砚听到了些响动,但眼睛都没睁一下,被子一埋继续睡。
一觉睡到大中午,还不是自然醒,是被门铃叫醒的。
陈砚揉了揉眼睛,下床往门口走。
简乐有备用钥匙,一般情况下不会按门铃,所以门口的人是——
“你在睡觉?”
门一推开,刚睡醒的陈砚有些发懵,盯着站在外面的湛柯好半天,才呆呆地点了一下头,“嗯。”
陈砚打了个瞌睡,记忆慢慢复苏。
“衣服是吧?你等一会儿。”
然后边说边走了进去,没多久又拿着两件衣服走出来。
直接塞给湛柯,“行了,我睡了。”
然后“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站在门外的湛柯摸了摸鼻子,看了看手里的衣服,闻了一下。
与陈砚身上类似的香味儿还在,那天他洗衣服的时候特地多放了点儿洗衣液。
还悄悄记住了牌子。
这次大佛送得这么顺利,陈砚边往回走边想着,还挺不适应。
但他现在这个半梦半醒的状态不足以支撑他多想,一沾床一闭眼,又没意识了。
一觉到三点,才算睡醒。
在床上躺着玩了半小时手机,门铃又响了。
陈砚眉头轻蹙,满是疑惑地推开门。
“吃饭了吗?”
系着围裙的湛柯站在门口,表情很柔和地问。
陈砚单手还握着门把,有点发懵。
“你不是回北京了吗?”
不是拿完衣服就回去了吗?
湛柯指了指他隔壁,“我搬家了。”
陈砚:“?”
湛柯重复了一遍:“我搬家了。”
陈砚:“?”
见他还懵着,湛柯解释道:“前段时间就在做交接,这周刚处理完,我就搬过来了。”
紧接着,没等陈砚有什么反应,湛柯就又问了一遍:“吃饭了吗?”
“没。”陈砚说。
“我做好了。”湛柯说。
他做饭的时候门都没关,就一直留心着陈砚家的动静。没有外卖小哥,陈砚也没有出门。
再加上陈砚中午开门时那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湛柯估计他八成是睡到现在了。
按门铃的时候他还踌躇了很久,怕吵到他睡觉,又觉得不能不吃饭。
陈砚问:“所以呢?”
湛柯漆黑的眸子望着他,“一起吃吧?”
陈砚摇头说:“我不饿。”
刚睡醒他感觉不到饿,大抵是睡饱了。精神上的满足带动了胃的自我欺骗。
陈砚准备关门,湛柯眼疾手快地伸手挡住,险些夹到。
“你有病?”陈砚盯着他的胳膊冷声道。
湛柯讨好地说:“我给你端过来,我不打扰你,但你不能不吃饭。”
说着,他抽回手,大步往隔壁门走。
端着盘子走近时候,陈砚已经不在门口了,但给他留了个缝儿。
湛柯动作略显艰难,用脚把门勾开,时刻注视着盘子,生怕一不注意倒了。
连续跑了两趟,直到第二次平平稳稳地送到陈砚面前时,他才松了口气。
手在围裙上抹了一下,湛柯说:“趁热吃,吃完给我打电话,我拿回去洗。”
陈砚坐在沙发上不为所动,湛柯等了一分钟不见他说话,只好离开。
关门的动作都很轻。
陈砚往前挪了挪,一手拿起筷子,一手端起米饭碗。
他是真的不怎么饿,但面对着占据了半张茶几的饭菜,不动筷子又总觉得可惜。
他拿起筷子的那一瞬间,心里就在暗暗自嘲。
这么多年过去了,外界变化了很多,他们两人之间也变化了很多。可无论地位发生怎样的翻转,依然磨灭不了他最初的想法,那种把湛柯所做的一切都当宝的心理。
一边自嘲,一边还是忍不住动了筷子。
他自小深谙做饭之道,湛柯这种半路出家还没什么天赋的家伙做的菜,撑死只配得上“不错”二字。
但他却有一种与在外游子一般的心理。
游子们会思念母亲做的饭,且不论味道如何,都是家的味道。
陈砚每次吃到湛柯做的饭,也会有同样的感觉。这味道算不上多么好,却能给他家的感觉。
只因为做菜的人是他曾经单方面认为的,唯一的家人。
湛柯大概是想两个人一起吃,菜的分量都很足。陈砚饭量不算大,到头还剩一多半。
他给湛柯微信上发了消息。
时间:吃完了
湛柯又是秒回。
湛柯:好
紧接着,先是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下一秒就听到了自家门铃被按响。
陈砚打开门,然后看着湛柯走进来收拾。
“剩得多,倒了浪费。”陈砚说。
他的意思是,其实他下午还可以再吃一顿。
湛柯说:“我吃完就不浪费了。”
陈砚轻蹙眉,“你没再做?”
湛柯端起盘子转身看他,笑道:“就买了一顿的菜。买菜的时候想着晚上如果能跟你出去转转的话,就不用做饭了。”
陈砚没接话茬,帮他把门推开了。
湛柯身上笼罩着一层失落,刚才还看着他笑,没收到回答之后眼睛里的光一下子就暗下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轻声问:“晚上想吃什么?”
陈砚有些无奈,“怎么总是问这些,你来这儿就是来给我做饭的吗?”
湛柯没回答。
因为他想说是。
他说了声“那好吧”,然后慢吞吞地转身走了。
陈砚觉得自己那病又上来了。
谈起感情他会习惯性地找最疼的点去戳,湛柯痛,他也痛。可忍不住。
可他又从很多年以前开始,就见不得湛柯委屈。
这是一个巨大的循环节,他怎么都走不出来。
这么高大的男人,系上围裙之后,身上的气焰就被湮灭了很多。
偏偏现在他的背影看着委屈又落寞,陈砚觉得自己再看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
他赶忙收回目光。
在湛柯进门前,陈砚低声说:“晚上的事儿晚上再说。”
他声音很低。
他想说,又不想说。
想说给湛柯听,叫他少点难过和委屈。不想说给自己听,心里会阵阵翻滚,心底的小人会叫嚣着“你对不起自己”。
但话脱口之后,到底是说给湛柯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陈砚低着头,眼睫低垂着不敢抬起。
可湛柯听到了。
陈砚的声音再轻,在他心里也掷地有声。
他很清楚地听到了他的每一个字,他这些字组合在一起表达的意思,以及携在这句话中的,赐予他的星星点点的希望。
湛柯说:“好。”
简乐下班一进门就喊了一嗓子:“陈砚哥!”
陈砚正躺在卧室打游戏,闻声应道:“怎么了?”
简乐顺着声音找过去,站在陈砚门口,笑嘻嘻的挥了挥手机。
“我发工资了!”简乐扬声说。
“季漪姐人真好啊,唉。”简乐说:“提前半个月给我发工资了。”
陈砚啧啧道:“人逢喜事心情好。”
简乐笑呵呵地说:“走走走,我请你吃饭,我终于有钱了。”
这些天,吃陈砚的睡陈砚的,虽然陈砚不在意这些,但寄人篱下简乐总归会特别在意。
他这种心理陈砚也很懂,就像小时候吃百家饭一样,虽然邻居们对他都不错,但他也习惯了看人脸色。
陈砚没推辞,退了游戏起身拉开衣柜,“那你等我换个衣服。”
简乐“嗯嗯”地答应着,回客厅等着了。
待陈砚换好衣服后,两人边走边商量吃什么。
“大排档。”陈砚说。
“你居然吃这些?”简乐有些惊讶。
陈砚给他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而且每天都很老干部,每天保温杯泡茶。
“为什么不吃?”陈砚转身锁门。
“算了,我们还是吃点别的。”简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