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别喜欢我+番外(7)
杨戚连忙摆手,“不不不,我说真的。”他顿了顿,然后收起玩笑的语气,“喻恬的资源是樊聪那边在把关。”
“担心我能力不够,抢不回来?”陈砚问。
“屁!你他妈知道樊聪是谁的经纪人吗?”杨戚一拍桌子。
樊聪这人陈砚熟,但不是他们公司的,是业内最大的一家公司的首席经纪人,手腕和人脉都很值得一说。
但陈砚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来樊聪是谁的经纪人了。
头疼了一早上了。
“湛征!”杨戚见他不答,又拍了一下桌子,伴随着这两个字。
陈砚想起来了。
湛征。
湛柯的亲弟弟。
他知道杨戚为什么说这忙他可能不乐意帮了。
因为他现在真的有点不乐意帮。
一想到湛柯就觉得整个人状态都不对劲,很烦,很燥,心平静不下来。
昨天晚上他回房间之后,很傻逼的坐在门边听着客厅的响动,一直到湛柯离开,关门的声音才把他震清醒。
回到床上,开始失眠。
他觉得也许是自己没洗澡不舒坦,就大半夜洗了个澡。
结果回来还是不舒坦。
他又觉得可能是自己今天在家躺了一天不够累,映着月色在床上做俯卧撑。
但还是不行。
累的气喘吁吁,也压不住心里的躁动不安。
他觉得自己五年前那种“我快死了”的感觉又回来了。
“操。”陈砚骂了一声。
杨戚一看陈砚脸色不太对,瞬间放弃自己想要一试的想法,赶紧说:“我操,砚哥,你你你别管这事儿了。我他妈真是傻逼了我居然想着可以试试,我他妈试锤子啊操,你千万别管这事儿。”
陈砚端起杯子喝了口温热的白水,“别他妈紧张。”
杨戚不愧是傻逼直男,这么紧张兮兮的突然让陈砚心里很不爽,感觉自己像是需要被这种一根筋的傻逼保护了。
放屁,需要个锤子。
“再看吧。”陈砚说。
陈砚的公司虽然是个不小的传媒公司,但是到底是隶属家族企业的,这种家族企业一般都很能搞幺蛾子。小明星被抢几个资源,再帮着抢回来几个资源,这种事情放在别处都是随处可见,更不用说他们这儿了。
陈砚具体了解了一下,经纪人对被抢资源的事情都不怎么在乎,很直白的告诉他那女人发展空间挺有限的。
陈砚安排把另一档综艺给了她,事情就算解决了。
日常百无聊赖的坐在办公室等下班的陈砚,今天难得的忙起来了。
早上把杨戚的事情处理掉,下午等着下班,又突然接到陌生电话。
没备注,一串数字。
但其实不陌生,这串数字陈砚倒背如流。
挂断。
一分钟不到,又响了。
再挂断。
隔了两分钟,又响了。
依然挂断。
不响了。
陈砚盯着手机,无名的怒火燃了起来。
居然就不响了?
几十秒后,手机屏幕亮了。
【183xxxx0218:接电话】
【183xxxx0218:是正事】
陈砚盯着尾号发了一分钟的呆。
陌生吗?
太熟悉了。
他亲手选的电话号码,湛柯的生日,怎么会不熟悉呢。
手机又响了,这回陈砚接了。
“陈砚。”湛柯说,“吃饭了吗?”
陈砚清了清嗓子,“说正事。”
湛柯那边安静了几秒,然后说:“边吃边说行吗?”
湛柯的意图陈砚摸不清,但他知道湛柯在对他示好。
为了补偿当年对他的伤害?
才不是。
陈砚心里苦笑了一声,他无法回想过去是怎么把湛柯的一举一动揣摩千万遍,达到对这个人的近乎百分之百的了解。
从他问湛柯“你治好了吗”湛柯回答“没有”开始,到这两天湛柯各种示好的举动。
昭然若揭。
陈砚想。
“我老婆……”陈砚想用季漪搪塞过去。
“她没回……你们家。”湛柯说。
“监视?”陈砚很平静。
“对不起。”道歉等于承认。
“监视她有什么用,要监视我才有用,”陈砚眯了眯眼,“说不定还能让你看到我出轨的有趣场面,运气好了能看到现场直播。”
陈砚听到对面呼吸都重了几分。
又听到湛柯生硬的绕开话题,“我带你去吃饭吧。”
陈砚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来接我了?”
湛柯嗯了一声,“在你公司对面。”
陈砚看不到,但还是固执的站在窗边,“不太好吧。”他说。
湛柯问:“什么不好?”
陈砚语气中带了几分笑意,“万一被我员工看到怎么办。”
湛柯不明所以,“什么?”
陈砚继续说:“被我员工误会我同性恋呀。”
湛柯沉默了。
大学,他们在一起之后。
只要是在公众场合,湛柯就会对陈砚特别冷淡,不许陈砚接触到他。在食堂吃饭也面对面坐,安静的各吃各的,拒绝一切互动。
起初陈砚以为他害羞,想闹闹他,故意走在大街上突然牵起他的手。
笑嘻嘻的问他,大家会看出来吗?
那天陈砚被当街丢下了,最后一个人苍白着脸回的学校。
湛柯离开的背影一个愣神的功夫就看不到了。
陈砚也是从那个时候才知道,湛柯不是害羞,只是不愿意承认他。
但他还是很傻逼的倒贴了四年。
总觉得,湛柯总会习惯。
习惯就好了。
习惯成自然。
习惯就好……
习惯就好……
其实根本不会。
时间久了,只会换来湛柯日渐的淡漠,只会换来相视无言,中间的楚河汉界是随着日子越来越长变得越来越宽的。
湛柯那边没了声音,过了很久才说:“一起去吃饭吧。”
真是一点都不会演戏,扯开话题都这么生硬。陈砚想。
偏偏陈砚是个坏人,只喜欢折磨人。
“湛柯,你在追我吗?”陈砚的声音平静又温柔,快透出水了一样柔和。
湛柯却像被雷击中了一般,坐在车里一动不动,举着手机的手都僵住了,手指动一下都好像能听到关节发出的声音。车窗外还有人经过,这片很热闹,显得很喧嚣。
他却融不进这份喧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简单的五个字,像什么灵验的魔法口诀,陈砚是那个技艺高超的魔法师,轻轻的挥着魔法棒念下咒语,湛柯就觉得周遭空气都被抽干了。
陈砚又问:“补偿我?为什么想补偿我?”
“你想追我?”
“你喜欢我?”
“你是同性恋吗?”
“我要结婚了湛柯。”
“你要当小三吗。”
第7章 chapter7
高二那年。
17岁的陈砚应学校的要求,一身得体的校服——蓝白相间,全国标配。
“操,砚哥,你又打架去了?”前桌转过头来,看向刚放下书包的陈砚。
陈砚轻轻扫了他一眼,“现在早上七点半,我打哪门子的架?”
前桌挠挠头,“忘了,”盯着陈砚看了两秒,又想起来了,“可是昨天下午你也没来,是不是打架去了?”
陈砚坐下,低头拍了拍骑车时不小心蹭到裤腿上的灰,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班主任应声走了进来,往后排扫了一眼,看到耷拉着头拍裤腿的陈砚,脸色瞬间就变了。
“哟,陈砚,居然来上学了,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吧?”班主任是个女老师,三十来岁,实验B班班主任,对陈砚等一众挂在B班吊车尾却怎么甩都甩不走的学生深恶痛绝,素来没有好脸色。
陈砚习惯了,“嗯,老师早上好。”
他抬起头看了班主任一眼,平平淡淡的。班主任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又不好继续说什么,转头刚好看到一个同学见缝插针的抄作业,踩着高跟鞋尖着嗓子就走过去了,“在我眼皮子底下抄作业?欺负谁呢你?下次考试赶紧滚出我的班!”
这话针对性太强,紧接着陈砚听到“撕拉”一声,作业本被从中间撕裂。
这就是瓶盖都拧不开的女人。
陈砚想。
班主任的气很快又找到了发泄点,原因是学校接到举报,有学生参与聚众斗殴。
照片拍的模糊,但有个侧脸即使埋在阴影里都显得突出,校领导一眼就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