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别喜欢我+番外(59)
湛柯手僵在他身侧,抿了抿唇,撑着快打架的眼皮,柔声说:“你睡觉不老实,一翻身就掉下去了。”
睡觉不老实。
陈砚当然知道自己睡姿不好。
这是事实,但是从湛柯嘴里听到,他会觉得很讽刺。
“十分钟,我没打算睡。”陈砚说。
湛柯咬了咬牙,不顾他拒绝,固执地伸手把他往自己跟前抱过来。
手从陈砚脖子下-抽-出的时候还很小心的摸了一下他偏软的头发。
陈砚这次眼睛都不睁了,干脆装死。
……有点困。
妈的。
这个困意很快被八爪鱼一般将他抱住的湛柯驱散了。
陈砚手脚并用地推开他,“热。”
湛柯拿被子盖住他的肚子,“再热也会受凉。”
“还有几分钟?”陈砚问。
湛柯又说:“不知道。”
陈砚骂他有病。
湛柯笑了,控制不住地向陈砚靠过去,最后如愿以偿地把头埋在陈砚肩侧。
陈砚睁开了眼睛。
听到湛柯闷声闷气地问:“你以后可不可以不找别人?”
今天只是一个似是而非的“情敌”都足以让他窒息,如果有一天……陈砚真的爱上了另一个人。
他只是想到,心头就会酸涩到难以自持。
陈砚盯着天花板,鬼使神差地问:“你找过别人吗?”
湛柯很剧烈地摇头,“没有,我只有你。”
陈砚想反驳他,却被湛柯那虚弱却激动的语气逼着,怎么都说不出口。
湛柯还是忍不住抱住了他,祈求着:“你以后不找别人好不好?”
他声音里溢出几分委屈。
陈砚低低地笑了一声。
他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
他觉得自己应该不在意的,但又压不住心底最深处有一抹欣喜。
湛柯在求他。
求他不要找别人。
陈砚抬手拍了他一下,“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
他感受到湛柯身子僵住了。
房间里的空气变得很稀薄,呼吸成了一件困难事。
“就因为我以前犯过错,就要惩罚我一辈子吗?”陈砚问。
他把他对自己的爱,算作是犯过的错。
把自己对他的爱,算作是惩罚。
一阵阵的窒息感倾巢而来,排山倒海,压得他想哭。
“这不是错。”湛柯声音发颤,重复道:“这不是错。”
陈砚不为所动,甚至眨眼的频率都没有改变。
陈砚说:“我被惩罚了十一年,你还敢说不是错?”
十一年。
从陈砚第一次见到他开始算起的。
在陈砚眼中,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是错。
湛柯沉沉吐出一口气,他抬起头,想去看陈砚的眼睛。
可陈砚不肯低头。
“还有几分钟?”陈砚又问。
湛柯摇头说:“不知道。”
陈砚轻轻叹气,“大概到了。”
湛柯却将圈住他的双臂勒得更紧,“别走。”
“我做错了事,你惩罚我吧,一辈子。”
陈砚身子不由得有些僵硬。
湛柯却还在他耳畔轻声念:“你惩罚我,多久我都愿意。你可不可以不找别人,不会有人会比我更爱你。”
“我们怎么样过一辈子都好,只要是你和我。”
他做好了赎罪一辈子的打算,却总怕这个人不愿意惩罚他一辈子。
什么样的一辈子都是一辈子。
“好不好?”湛柯柔声问。
他嗓子有些哑了,自打刚才开始说话声音就很轻。
陈砚却被震散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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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chapter 55
湛柯很紧张。
只要陈砚说一个“好”,他们就有未来。
“松开。”陈砚抬手用力推他圈抱住自己的手。
湛柯悬在半空的心狠狠地坠了坠——
“再想想,再想想。”
他力气大,陈砚推不动,挣扎了两下就放弃了。
只是说:“我没力气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顿了顿,还是气不过地又推了一下湛柯的胳膊,“你他妈能不能松开?”
湛柯不肯,低声在他耳边求:“给我个机会。”
陈砚沉声斥道:“松开。”
他语气太过冰冷,湛柯胳膊都抖了一下。他能感知到,现在陈砚不是单纯的不知所措和不耐烦,是真的生气了。
于是赶忙松开手,却还靠在陈砚身侧不肯离开。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收不到陈砚的回答,就只能隔一会儿小声问一句“好不好”?
声音一次比一次低,绝望感一次比一次甚。
半晌,陈砚问:“你是觉得拿准了我离不开你吗?”
湛柯急忙否认:“不是,我没有这样想,我……我知道你离开我,也过得很好。是我离不开你,我拿准的是我离不开你。”
虽是夏季,早上也会吹点小风。顺着半开的窗,丝丝缕缕地飘进来,很轻,甚至推不动略显沉重的窗帘。
但房间里的人可以感受到,风轻轻柔柔地洒在身上,称不上凉爽,顶多算是舒坦。
陈砚没回答,轻轻蹙起眉头推了推湛柯胸口,声音下意识携上了责怪的调子,“热。”
没收到回答,湛柯有些失落,他听话地往后挪了挪。
依旧侧躺着,注视着陈砚。
“还热吗?”湛柯问。
陈砚偏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脸有些红,说:“发烧了你就睡觉,别老说有的没的,很烦。”
湛柯低了低眼睫,“哦”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睛。
过了约莫一分钟,他没听到陈砚起身离开的动静,刚准备问,就听到陈砚很轻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感情地说:“我会觉得很对不起自己。”
没头没尾的,湛柯却一下就听懂了。
没等他回答,陈砚说完就起身下床了。
湛柯睁开眼,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出了门后拐向客厅的方向,就看不到了。
陈砚出去后,沉默地拿起手机,却半天也没摁开,抓着黑屏的手机发着呆,把玩了一阵。
房子小,卧室里有点动静客厅都听得一清二楚,更别说对话了。
简乐理应听完了全程。
陈砚从发呆的状态中出来之后,第一反应就是看向简乐。
却见后者戴着白色耳机,手指着在屏幕上忙活。
似乎是感受到了陈砚的视线,简乐抬头看他,然后将一边耳机取下,“嗯?”
陈砚说:“没事。”
简乐点点头,然后举了举手里的耳机,“我在沙发上找到的,自作主张用了一下。”
陈砚说:“没事儿,用吧。”
好端端的为什么戴耳机,陈砚当然清楚。
说是两个小时,可当两个小时到的时候陈砚进去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睡得不省人事。
他喊了一声“起来”,湛柯纹丝不动。
陈砚站在床边挣扎了三五分钟,然后手背在湛柯额上贴了一下。
烫。
陈砚推了推他,“起床。”
湛柯这才有了点反应,闭着眼睛吐字不清地小声嘟哝“马上走,马上走”,然而明显是动一下手指都困难。
陈砚骂了一句“傻逼”后就出去了,没再管他。
湛柯一觉睡到下午七点,彼时家里只有陈砚一个人,简乐被无良老板——季漪——喊去店里帮忙了。
湛柯醒来之后出了一身的汗,睁开眼睛后发懵地盯着天花板,好几分钟过去意识才回笼。
他抬手摸了一下额头——温度已经降下去了。
他隐约感受到,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进来喊他起床。他还有意识地答应了,但到底也没起来。
这房间里会来喊他起床的只有陈砚了,如果他意识没有错乱的话。
湛柯走到客厅,陈砚正站在窗边吹风,听到了些响动才回过头,视线从湛柯身上一扫而过。
湛柯扯了扯身上汗湿的衣服,“我能洗个澡吗?”
陈砚端着茶杯走回来,“问我干什么?我伺候你洗澡?”
“不是,”湛柯对他指了指身上,“能不能借一套你的衣服?”
陈砚放下茶杯,往卧室走去。
湛柯紧跟着。
拉开衣柜门,陈砚对湛柯比了个“请”的手势,“你自己看看哪个能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