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别喜欢我+番外(19)
陈砚:“……”
两人陷入持续的沉默。
湛柯及时的走了过来,见他举着手机却不说话,问:“怎么了?”
陈砚不答,把手机塞给他。
湛柯一边接起来一边追着陈砚的背影往客厅的方向走去,“喂,你好。”
听到了另一道声音时,女老师噎了一下,十分尬尴的笑了一声,“湛柯先生吗?原来你和陈先生是住在一起的,我还以为是我打错了,真不好意思。”
湛柯心底生出几分莫名的开心,“嗯,没事,请讲。”
说完又有些心虚的看了陈砚一眼,生怕被发现自己单方面承认同居。
发现陈砚走进了厨房,完全不关注他,一边安心一边沮丧。
“是这样的,我是平江四中的……”
女老师简单的说明了来意,然后又表明是为了鼓励学子,态度诚恳语气温柔。
刚才她就是用这种语气让陈砚屈服的。
湛柯半天不回话,女老师以为自己的“温柔战术”有成效了。
没成想,湛柯突然将声音压低问:“他去吗?”
女老师没反应过来,“啊?”
湛柯声音依然很低,“陈砚,陈砚去吗?”
女老师恍然大悟,“哦哦,他去!”
湛柯又沉默了。
他在心里权衡了一番。
自己如果答应了,就可以和陈砚一起。
但他怕陈砚不愿意。
于是说:“抱歉,我十分钟后短信回你可以吗?”
电话挂断后,湛柯一抬头,刚好看到陈砚端着水壶走出来。
他想试探一下陈砚的态度。
“你……”
“你想去?”陈砚将水壶放在茶几上,头也不抬的问他。
湛柯咽了咽口水,“你去我就去。”
陈砚顺手拿过桌上的杂志,坐在沙发上将杂志摊平放在腿上,随意的“哦”了一声,过了几秒,又说:“你去的话我就不去了。”
湛柯垂在身侧的手指抽动了一下,他走过去坐在离陈砚不近不远、能保证陈砚不会逃开的位置坐下,“我们可以一起吗?”他用商量的语气询问。
陈砚眼皮都不抬一下,反问:“为什么要一起?”
湛柯手指微曲,食指在沙发上轻轻的抠了几下,“一起去吧。”他声音很轻,没什么底气。
陈砚不愿意回答。
两人之间空气就这么沉默了下去。
湛柯眼看着十分钟快要到了,只能拿出手机,眼睫低垂着一边编辑短信一边跟陈砚说:“你别担心,我不去了。”
陈砚抬头看了他一眼,湛柯瞬间就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也望向他。
两人目光短暂的交会了一刻,陈砚率先移开了。
其实陈砚想说,他也不擅长这种场合。
但是又想到自己已经答应了下来,现在再去说拒绝的话显然不太好。
思及此,他眉梢挂上几分烦躁。
清醒状态的两人彼此沉默的度过了仅半小时的时光。
陈砚接到季漪电话后,就下了逐客令。
“我……”陈砚有些排斥那个称谓,“我老婆她妈妈现在要来,你回去吧。”
湛柯当然只能答应。
只是季漪那边比较着急,陈砚就也催的紧,几乎是站在湛柯旁边催着他“动作快点”。
被陈砚从门里推出来,关门声随之而来,湛柯抱着外套有些呆滞的回头看了一眼,面对的是紧闭的房门。
就像昨天晚上那样。
是真的很像偷-情。
正房要回来了,阿三阿四就要腾地方。
湛柯承认自己那一瞬间鼻尖泛酸,有什么刺激着眼泪向外涌,他拼命的咬牙忍住。
陈砚忙着收拾家里,走到房间里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几件堆在季漪房里,又从季漪房里拿了几件衣服堆在自己房里。
将季漪平时最常用的香水对着自己衣柜喷。
又把自己平时常看的杂志拿了几本放在季漪房间的床头柜上。
陈砚突然想到了什么,动作一滞,快速走进卫生间,看到被湛柯丢尽垃圾桶里的一次性牙刷和一次性纸杯,他盯着看了两秒,然后走了出来,将卫生间门关上了。
他走到门口把鞋柜里季漪的鞋拿出来几双摆在地上,还刻意的踢了两脚。
陈砚轻车熟路的伪造了一个同居的假象。
季漪回来之后匆匆忙忙的脱掉外套撸起袖子准备“伪造现场”的时候,发现已经无从下手了。
她空着双手对正坐在一边喝茶的陈砚说:“你这?”
陈砚懒洋洋的笑了一下,“无他,惟手熟尔。”
季漪被逗乐了,“操。”
陈砚放下茶杯,“交代一下,昨晚我带人回家了。”他诚实的说。
季漪乍一下没明白,愣了半天才有反应,“卧槽?”
陈砚“嘶”了一声,故意问:“怎么了?”
季漪走到他旁边坐下,“卧槽,你他妈终于……”
陈砚:“……”
终于?
陈砚一脸疑惑的望着她。
季漪:“我还以为你已经……”
陈砚:“什么?”
季漪:“只可意会。”
陈砚:“我一拳下去你可能扛不住。”
季漪:“说真的,你五年没点动静,怀疑你那什么的人肯定不少。”
陈砚表情变得很微妙,“……?”
季漪再补一刀,“不信你打电话问问你的狐朋狗友们。”
陈砚真恨不得把她嘴缝上。
“男的女的?”季漪思维终于拉回来了。
陈砚歪了歪头,挑眉看她,“你放了个没响的屁。”
季漪比了个投降的手势,“当我没问。”
“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小鸭子吧?”
“我是那种人吗?”陈砚一边眉毛压下,一边眉毛挑起,咬牙切齿的问。
季漪认真的思索了一番,“其实论人品你不是,但是憋久了我就真不知道了。”
陈砚摆摆手,“没得聊了,别再跟我说话。”
季漪妈是个奇怪的人,她可以对亲生女儿近二十年不闻不问,却又以死相逼说要看到季漪走“正路”。
她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对这个刚刚相认的女儿破口大骂、厉声指责,甚至当帮凶,却又在陈砚面前丢掉长辈的尊严,希望她的“委曲求全”可以让季漪的“正路”通顺,“幸福”长久。
她可以在高高在上的女婿对自己亲口说出“我不爱你女儿”的时候假装听不到,又怕女儿结婚是为了骗自己,隔三岔五的拖着被病痛折磨的身子来看一看。
季漪陷入无止尽的矛盾之中。
季漪妈每次来都是季漪去接,这次是她的另一个孩子陪同一起来。
陈砚第一次见到那个往季漪脸上甩照片,指着她鼻子骂“死同性恋”的女人。
女人相貌还算端正,客观来说甚至和季漪有几分相似。但那自打进了门就没低下过的头,让陈砚眯起了眼睛。
季漪妈里里外外巡查了一遍,女人就跟着里里外外评价了一遍。
“姐夫这么高的职,就住这种房子?”以此为开头。
“两室的?生两个孩子是不是就得睡客厅了。”
“厨房也太小了,多一个人做饭都站不开。”
“布局太杂乱了。”
“地砖的铺浅灰色显得很脏。”
“姐夫就这么对待我姐姐?”
她说一句,季漪妈心就沉一分。
季漪也跟着慌一下。
前者忌惮陈砚的社会地位。
后者忌惮陈砚的脾气。
果然——
“杨小姐做什么工作?”陈砚坐在沙发正中间,一点都不客气的翘起二郎腿,模样吊儿郎当,这下是真一点面子都不给季漪妈留了。
杨芩正要继续评价,被猛地一问,神色乱了一下,很快又调整回那副鼻孔看人的模样。
“会计。”
陈砚长长的“哦”了一声,百转千回。
“我以为杨小姐替装修公司和家政公司来宣传的。”陈砚嗤笑一声,“会计不太合你,副业可以搞搞风水。”
杨芩脸色“唰”一下就变了,向陈砚的方向迈了一步,“你什么意思?”
季漪妈一慌张,赶紧拉了拉她,“芩芩!怎么跟你姐夫说话呢!你姐夫给你提建议是好事,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懂事!”
季漪站在一边,这一瞬间最让她感到可笑的是,她最心底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难过。
每当她面对自己亲妈对自己偶尔的温情时会有所动摇,但往往又会在看到杨芩和她的相处模式后拉回自己不该有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