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过渡期(50)
“没必要。”叶峥生硬地打断他。然而还没等他下一句话送到舌尖,江可舟突然近前,抬手将他按向自己,毫无阻滞地亲了上去。
好在这条走廊比较偏僻,此时没什么人路过,刚才的护士也已经去了别的病房——
这是江可舟第一次主动去亲叶峥,纵然他们对彼此的气息已经足够熟悉,可当江可舟贴上那片有点凉的嘴唇时,一股全然异样的情愫突然在他胸膛里弥漫开,像终于迈入深渊的解脱感,没有疼痛,只有耳边呼啸坠落的风,摧枯拉朽地横扫过一切迟疑、猜测与踌躇不安。
一粒不知何年何月落下的种子,在石头缝里颤颤巍巍地开出一朵花来。
“这个够了吗?”唇分之际,江可舟喘着气,推了推反客为主犹自不餍足的叶峥,“公共场合,收敛点。”
叶峥眯起眼睛反问:“是谁先动的手?”
“是你逼我的,”江可舟搭在他颈间的手自然而然地滑落,忽而把头埋进叶峥肩窝,抬起双臂圈住了他的腰,闷声道:“章都盖了,你说你算是我什么人,叶先生?还是你想让我叫你别的什么?”
叶峥全身一僵,继而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搂进怀里,细碎亲吻落在他发红的耳尖耳后,嗓音里含着笑意,道:“好,我收下了。”
“那么江先生,”他在江可舟耳边轻轻吹气,“现在,我是你的人了。”
叶总高高兴兴地把自己所有权拱手让人,尝尽了撒娇和撒泼的甜头,从此每天变着法地跟江可舟讨好处——加盖公章,还美其名曰“受命于天,万年永固”。
江可舟气喘吁吁地说:“就算是封印,按照你这个加固频率和强度,差不多都能扛到世界末日了。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还是我长的特别像某种抛夫弃子的人渣,导致你非常没有安全感?”
叶峥:“那倒不至于。主要是因为我只有‘引以为耻的自制力’,看见你把持不住。”
江可舟:“……”
对脸皮薄的人来说,“自知之明”是一道刹车,而对于脸皮厚如城墙拐角的叶总来说,“自知之明”大约是个火箭,只会让他放飞自我,在臭不要脸的康庄大道上一去不复返。
不过叶峥说归说,其实只是过个嘴瘾,他顾及江可舟的身体状况,不曾越过雷池一步。江可舟因为伤口轻微开裂,不得不卧床休养,叶峥那天逼了他几句,事后江可舟换药时心疼得要死。
他愿意拿出十二分耐心去照顾江可舟直到他完全好起来,也愿意温柔相待、等江可舟逐渐对他打开心扉——
反正还有漫长的时光,要与他执手共度。
又过了两天,江可舟伤口已经结痂,能够下地走两圈时,之前一直被他挡着不让来探视的苏达拎着一堆水果补品,风风火火地杀到了医院。
江可舟受伤的事本来瞒得很严实,他不欲惊动同事朋友,而且叶峥全天陪护被人看到也不方便,奈何苏达是个人精,旁敲侧击地问出了实情。他原本当天就要赶过来,恰好过两天叶峥下午要回公司开会,江可舟便跟苏达约了这天下午,免得到时叶峥在场,有些话不好直说。
江可舟这回大伤元气,虽然养好了伤口,本来就偏瘦的体型掉了好几斤后更显瘦削,脸小了一圈,两颊嘴唇苍白失血,精神倒是还好。
苏达哪里想到短短十几天江可舟会憔悴成这样,推门进去一见他恹恹地靠在病床上,顿时心酸得刹不住:“兄弟哎,我苦命的兄弟啊!”
江可舟冷静地瞧着他:“你是不是还要唱一首?”
苏达含泪唱了两句“有今生,今生做兄弟,没来世,来世再想你”,成功地把病号嚎起一身鸡皮疙瘩,江可舟终于受不了了,求他闭嘴,苏达这才拉过他床边椅子坐下,长吁短叹地说:“船儿啊,咱们家三个孩子里,就你最不让我省心啊。”
江可舟说:“娘哎,少生优生,幸福一生。要想富,先种树,少生孩子多种树。”
苏达一拍床板:“少扯淡,老实交代,你这蹄髈到底怎么回事?!”
江可舟想了想,苏达早对他和叶峥的事知情,便也不瞒着他,从答谢晚宴起,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
苏达听得后怕不已,但凡当时江可舟运气稍差一点、今天恐怕就没法全须全尾地跟他在这聊天了。
“绑架你的那两个人找到没有?”
“还没,”江可舟摇头,“据说等找到他们开的货车时,人已经跑了。”
“所以背后是谁也查不出来?”
江可舟点头。
苏达:“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了?比如之前给你发过短信那个,还有那次在叶峰旁边那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