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相许(98)
霍明飞在疗养院一住数年,霍中忱被压的抬不起头,甚至连霍老爷子也拿他无可奈何,这一切变化终于让某些敏锐的霍家人觉察到,霍明钧羽翼渐丰,恒瑞的权力格局已经悄然改换。
“直到前不久出了平城那件事,霍中忱被踢出了董事会,”霍明钧道,“他受够了我这个‘不孝子’,想起自己还有另外一个儿子,就去霍明飞那里找安慰了。”
负责看守的人告诉他,霍中忱两次前往疗养院探视,每次停留都超过一个小时。看样子霍明飞将贴心小棉袄角色扮演的很好,霍中忱终于找回了当人爸爸的成就感。
钟和光看完疗养院的监控录像,问他:“先生,需不需要我们采取措施,限制霍先生与孔飞的接触?”
“随他去,不用管,”霍明钧慢条斯理地说,“不用想也知道,他俩肯定在琢磨怎么报复我。等着看我最近行程有什么变化吧,正好,我也懒得再跟孔飞耗着了。”
“木材加工厂那块地皮,集团想买下来开发,但跟厂方谈了很久,始终没达成意向。昨天那边突然松口,想先跟我当面谈,再决定要不要转卖。我猜霍中忱和孔飞八成就在这儿等着我。”
谢观听了想打人:“明知道有人蹲你,你还巴巴地往上凑?”
霍明钧咳了一声:“当时只是怀疑,还不确定。这虽然是个陷阱,但也是个可以顺藤摸瓜机会。”
谢观了然:“哦,然后就摸出了你这个大傻瓜。”
“带了仨瓜俩枣的保镖,以为他们要套麻袋打你一顿——没想到人家上来就开大招,这下傻眼了吧。”谢观飞快打字,嘲讽都快冲破屏幕顶到霍明钧眼前来了。要不是不能说话限制了他的发挥,现在能呵呵霍明钧一脸:“霍明飞二十多岁敢绑架你,三十多岁就只会套你麻袋?这个清奇的脑回路,到底是他退化了还是你退化了?”
“我发现,”霍明钧避而不答,反倒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好像越来越不怕我了。”
谢观捧着手机的爪子一僵。
“你人都是我的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过去亲了他一下,义正辞严地说,“干什么,这说着正事呢,别捣乱。”
霍明钧:“……”
天地良心,六月飞雪,这到底是谁不务正业?
“好,说正事,”霍明钧暂时按捺下被他撩拨起来的心火,“我们从前门进去之后,尾随的保镖立刻跟上来,把几个人绑进了工厂后面的库房。那位负责接待的‘厂长’说,有人让他把我领到二楼车间。所以我找了两个保镖假扮成我和钟和光,跟着‘厂长’一起上楼。结果不到十分钟,二楼突然爆炸了。”
谢观的身体因为“爆炸”两个字,轻微地瑟缩了一下,好像那种令人肝胆俱裂的冲击和恐惧,还没有完全从他记忆里代谢掉。
“现在知道害怕了?”霍明钧见他这样子,心里又气又疼,脸上终于浮现出一点极力压抑后的怒容,“谁给你的胆子往爆炸现场冲?你就不怕——”
谢观严丝合缝地堵住了他的嘴,话音戛然而止。
怒火尚未来得及蓬勃,已先被三千弱水里的一瓢兜头浇熄。
“你在里面,别说是爆炸,刀山火海我也敢闯进去,”谢观在他嘴唇的印子上又补了一口,嘶声道,“不愿意让我玩命,以后就少干这种以身犯险的事情。”
霍明钧顾忌着他身上有伤,除了在车上时情难自已,事后一直不敢对他有太大动作。没想到谢观这个病号胆大包天,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撩拨他。
霍明钧忍无可忍,拎着谢观的后脖颈把他从自己胸口挪开,警告道:“老实点,都挂彩了还不消停!你要是再撩拨我,我就……”
谢观情窦初开,自觉背上的几个小燎泡虽有点扫兴,但不算什么大事。他正处于“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选择性失明阶段,见霍明钧着恼,居然还觉得怪可爱的,遂兴致勃勃地追问:“你就怎么样?”
霍明钧色厉内荏地道:“办了你。”
谢观讶然地一挑眉,随即揶揄地笑了起来,用“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的目光将霍明钧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吹了个口哨:“人面兽心啊,霍总?”
“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霍明钧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到时候再哭也来不及了。”
谢观是个嘴炮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冷不丁被摸到腰上敏感处,顿时受惊炸了毛,跟砧板上的活鱼似的弹了一下。
霍总君子动手不动口,好不容易维持住了他那漏风漏雨的自制力,面上端出一派老司机的淡然镇静:“回床上趴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