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替身他超乖的(117)
青年被束缚在他的怀里,浅褐色的瞳孔与那人如出一辙,微微带着点火光和不虞。
却丝毫没有怨恨与羞耻。
不一样。
那人眼底总是水润润的,仿佛藏着一汪春池,轻轻一碰就碎成了粼粼波光。
“改个名字。”秦暮白心上涌起说不上的戾气,柔和着声调,“你不配叫这个名字。”
文希险些要被气笑了,神色越发的冷凝,那股惧意慢慢消退,他挥开秦暮白的手,“名字是父母取的,您没有任何权利要求我改名字。”
青年不卑不亢地仰头看着他,浅色的眸子像是被雨水洗礼过,清澈极了。
秦暮白忽然凑得他极近,慢吞吞地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他的眼睛。
外面大雨磅礴,这个人像是下雨里走了几遭,黑发上冰冷的雨珠落在他卷长的眼睫上,让人从骨髓里生出不寒而栗,他近乎笑出了声,低声道:“你的眼睛很漂亮。”
“您要是没事……”文希实在不想和这个人有什么交集,做足了礼貌的姿态,“我就先回去了。”
说他胆小也好没出息也罢,好不容易有了有了重来的机会,他只想躲得远远的,把小木苡橋头抚养长大。
至于报仇……
文希捏紧了自热火锅,自嘲地扯了扯唇角,他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
而且算是有什么仇呢。
所有的苦都是他不知羞耻心甘情愿自找的。
“想挖下来……”秦暮白站在原地,像一个苍白的雕塑,看着他的背影,手指微微相互摩挲,似乎意犹未尽,“真漂亮。”
黑瞳渐渐冰冷起来,他歪了歪头,笑得意味深长。
......“没什么问题,昨晚就是场意外。”
“我能处理好,您不要担心。”
“对,他在我身边。”
文希把车窗打开一条缝,雨后微凉的空气舒坦极了,他一句一句应着电话另一边的文爷爷,“他这几天在忙着办画展,过段时间带他回去吃饭。”
“一会儿先把你送到家。”文希挂了电话,侧头对江郁清温声道,“我回一趟老宅。”
江郁清叼着棒棒糖含含糊糊,“好。”
车上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回m国吧。”
“明天去民政局。”
两人突然同时出声。
“小木头的事我自己想办法解决。”文希揉着额角,换了个姿势,“你尽快回m国,姜晏已经盯上你了。”
“你有什么办法解决吗?”江郁清神色平静,脑子格外清晰,“随便找一个人结婚?”
“你做不到。”
“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文希仿佛早就决定好了,“我和你哥联系过了,明天一早你就你就回去。”
“我不走。”江郁清无法抑制地带了些躁意,“凭什么要走的是我,凭什么?”
“你还记得刚醒没多久时你是什么样吗?”文希捏住扶手,指节透出白色,“不能再重来了,不能了,你真的会死!”
那时的江郁清总是怯生生地躲在哪个不见阳光的旮旯,像是筑巢的小鸟,把自己周围堆得严严实实的,他也不哭,就那么窝在里面抱着肚子发呆。
一天又一天。
直到江大哥硬生生把他从小窝里拉出来,白皙娇嫩的腿根上是一道道鲜血已经凝固的伤疤。
“没了,没了……没有花,没有名字,什么都没有了……”江郁清攥着江大哥的衣摆低声喃喃。
“回去吧,清清……”文希仰头憋住泪水,带着些请求,“我冒不起这个险……”
他真的怕,怕好不容易活蹦乱跳的江郁清又成了那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我们之间隔着的又岂止是那三年……”江郁清伸出手去接细碎的雨丝,发丝也沾了些湿意,头脑清醒了不少,“我没办法控制他,但是我可以控制我自己。”
“我既然走出来了,就不会再重蹈覆辙。”
“我是江郁清,不是郁小雀。”
两年来江郁清第一次坦然提起这个一向被他认作羞辱的名字,代表了他最不堪的过去。
......夏季总是多雨的,没一会儿功夫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文希撑着伞把江郁清送到门口,他轻轻抱了抱文希,许是察觉到他的惶恐,又粘人地埋在他的肩窝里蹭了蹭。
“早点回来,少喝酒。”江郁清整理好他外套的褶皱,又拍了拍,软乎乎道,“我在家里等你。”
“好。”
文希本就眉目温柔,更别提笑起来了,隔远了看,两人倒真像是一对恋恋不舍的小夫夫。
男人锃亮的皮鞋被打上泥水,他撑着把黑伞,瞳孔漆黑,握紧了伞柄。
他的五脏六腑像是被什么挤压,咕噜噜地涌上酸水。
江家把江小少爷的消息封锁得很好,至今查起来仍旧是早就死在了两年前,姜晏转换了思路,着手从那个叫文希的青年身上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