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的白月光失忆了(19)
“好的。”男孩变得有些无精打采,像一颗蔫了的白菜,把脑袋扎到大衣里就不再动了。
杭朔又叫来助理去打一壶热水,他回头看看在桌子上熟睡的人,默默把小太阳的方向往他那边调了一调。
外面寒风尖肃,杭朔指间不停敲击着键盘,注意力有时却会自动跑到旁边人的身上。
许柏言后脑正对着他,脸蛋扎进大衣里,只留耳朵在外面。
他的头发打着旋,乱糟糟盖住了通红的耳尖。
余光瞥了一眼又一眼,看四周没人注意,杭朔轻轻拉起大衣,盖住了那人红彤彤的的脸蛋。
一边正在扒拉盒饭冻成狗的余导演,“......”
待到下午,杭朔抬起手看了看表,已经两点多了。
剧组的人陆陆续续回到摄影棚,开始调试机器。
杭朔轻轻叫他,“醒醒,下午不要去拍戏吗。”
“......”
“许柏言?”
“......”
睡这么死?
杭朔隐隐觉得不对劲,撩开一看,许柏言脸蛋通红,像是那过了热水的龙虾。
他只感觉到一股凉风冷不丁涌入身体,冻得直打哆嗦,掀开眼皮,“呃?”
“手机呢,给你经纪人打电话。”
杭朔撩开大衣,从侧边口袋里摸出男孩的手机。
许柏言稀里糊涂地接过来,愣愣看着显示屏发呆。
脑袋,是钝钝的疼。疼的发胀,疼的发慌。
杭朔见他反应迟钝,无奈拉着他的手按下指纹,在通讯录里很容易就翻到了胖哥的名字,
“这个是不是你经纪人?”杭朔在他眼前晃了晃。
许柏言艰难转动眼珠,大脑主机缓慢转动识别,点了点头。
杭朔马上拨通电话,“跟他说,你生病了,让他赶紧来接你。”
许柏言刚拿到手里,胖哥就正好接通,“喂?”
他照葫芦画瓢,“胖哥,我生病了,你可以来剧组接我吗?”
“等会啊,我有事。”胖哥那边隐隐有杂音,他马上挂了电话。
许柏言被杭朔提溜起来坐着,脖子上还被小王助理围了个围脖。
“好好清醒清醒,我给你拿水喝。”
杭朔长这么大没照顾过自己妈以外的人,他在桌子旁边团团转,翻箱倒柜找药片。
但许柏言头重脚也重,他的脑袋像皮球,脖子像麻杆,瞅准杭朔晃荡在最近的地方,歪了脑袋靠在男人身上。
杭朔扭过头,正有个脑袋正把自己当大柱子借力。他把杯子递过去,摸了摸许柏言滚烫的脸颊,轻轻说道,“喝了。”
许柏言睁眼,看到面前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向他递来冒着热气的纸杯。
眼前的世界是膨胀的,脑子又沉又轻,一会像是大雁飞天,一会又像是烙铁临头。
他胡乱问,“喝了会好受吗?”
杭朔推了推滑落的镜框,手插口袋。脸上虽没什么表情,却破天荒的顺着坡下了,“嗯,会好。”
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两人窝在摄影棚的角落里,对面是一颗闪耀着热气的黄金小太阳,嗡嗡地摇头摆尾。
半个钟头过去了,许柏言的经纪人还没来。
他就自己一个呆呆地,乖乖的地佝偻在暖灯对面,重重呼吸着滚烫的病气。呼吸到最后脑膜生疼,肺管也生疼。许柏言就不敢再轻易呼吸了,他默默憋着气,到最后再统一憋不住呼出来,气管又是一阵揪心的痛,连带着鼻涕也流出来了。
然后他就乖乖地吸着鼻涕,吸溜吸溜,吸溜吸溜......
杭朔,“......”
他忍无可忍,带着许柏言到达旅馆,敲响了胖哥的房门。
许柏言歪在杭朔肩头,嘴唇干裂灰白,烧得连眼皮都睁不开。
杭朔心疼他这副要死的样子,又心急火燎地急促地敲了几下。
这时,门后微弱传出来一声男人的疑问,“谁啊?”
是许柏言的经纪人胖哥,原来他一直都在。
杭朔咬牙切齿,腾出右手去砸门,冷声喝到,“开门!”
“你他妈的有病吧你......”只听屋子内,有女人和男人压低嗓子细碎的交谈声。
胖哥压得床“嘎吱”直响,探头探脑地在找拖鞋。他大声地咳出一口痰,像飞弹一样吐在垃圾桶。
杭朔对他黏黏糊糊的动作有些生气,
“傻*。”胖哥故意似的,磨磨蹭蹭拖拉着鞋走到门口。
他用手挂上防盗链,只把门小小开出一条缝隙,贼眉鼠眼地向外看去,“你谁,吃饱了撑的?”
门外的杭朔眯起眼,像是逮住猎物的毒蛇。他看着那一丝门缝中乌溜溜的眼珠,怒从心起,反身让烧傻了的许柏言坐在走廊上,直起腰来摘掉眼镜。
胖哥认出了杭朔,他心下不好,赶紧抽手去解开防盗链,谁知外面的杭朔几步冲锋就是飞起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