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惺惺(74)
分别的愁绪让郭啸心口像是被霍开了一个口子,他比常人更害怕分别,一向心大的他,会在分别这个问题上,思考得很深,他很怕他和徐恪钦以后都没有见面的机会。
他摸了摸手机屏幕,又编辑了一条消息给徐恪钦发了过去,“徐恪钦,你什么时候忙完了,记得回我消息。”
从景山回到家后,郭啸无精打采的,像是累坏了,他又蒙头睡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缘故,他睡得并不踏实,他能听到小姨在客厅打扫时,发出的碰撞声,楼上邻居的走路声,窗外的喇叭声。
眼前玄白的雾气渐渐散开,他看到了徐恪钦,徐恪钦坐在茶几前,面色如常地看着他,“过来啊。”
他好像在徐恪钦家里补课,徐恪钦又回来了?
见郭啸傻站着不动,徐恪钦不耐烦了,“你没听吗?”
“哦…”郭啸凑到徐恪钦身边,他想问问徐恪钦,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还去不去他爸爸那儿了?
徐恪钦察觉到了郭啸的眼神,“看着我干什么?看试卷,昨天给你讲的题,一模一样的,还是没做对。”
“徐恪钦…”
郭啸刚张口,他好像听到谁在喊他。
“郭啸!”
好像是小姨的声音,小姨怎么也在?
小姨拍了拍郭啸的脸颊,又像是在跟人说话,“怎么又烧起来了?”
“我都叫你别管这小子了,就知道给人添麻烦!”说话的人声音也很耳熟。
小姨生气了,“你有空说废话,不如帮我把郭啸背到门诊去。”
“我他妈累一天了,我背他?”那人提高了音调。
郭啸听出来了,是小姨夫。
“我还能背得动他吗?”小姨反问一句。
房间里骤然安静了下来,郭啸又听着小姨夫骂了声娘,紧接着他手腕一紧,天旋地转,自己像是趴在了谁的背上。
郭啸脑子昏昏沉沉的,眼睛看东西不对焦,他分不清楚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只是隐约看清了小姨夫的侧脸。
他明明吊了水,也吃过药了,怎么还不退烧?
他是不是又给小姨和小姨夫添麻烦了?
第39章
路途的颠簸,和室外的冷风,让郭啸的神志渐渐归位,不远处的路灯亮着,几米开外的门诊还开着门。
堵塞的鼻子让他呼吸不畅,张着嘴不停地喘着粗气,他个子比小姨夫还高大,他想从小姨夫后背上下来,自己走路,可他累得厉害,连开口说话都费劲。
祁飞累得没力气骂人了,一脚踏进门诊大门,在柜台里的大夫急忙站起来。
“这是怎么了?”大夫边说话,边帮忙把郭啸放到椅子上。
祁飞累得龇牙咧嘴的,双手撑在腰上,“给他打针。”
郭啸下午来输过液,大夫有印象,听祁飞这么说,他伸手摸了把郭啸的额头。
“哟,怎么烧得更厉害了?”
“我哪儿知道啊?”不说还好,一说祁飞更来气,这小逼崽子生病,折腾的还是自己。
正好,小姨在这个时候追了上来,她走得也急,追进门诊也累得气喘吁吁。
“他下午输完液出去了一趟,估计是又吹了冷风,我都让他加件衣服再出门的。”
现在来追究郭啸的发烧怎么加重的是于事无补,大夫感叹了一句,“看着挺大的个子,免疫能力这么差,给他打一针?”
周遭人一多,便闹哄哄的,这会儿工夫,郭啸也彻底清醒过来,他挣扎着坐起身来,看了看小姨,又看了看大夫。
“我要打针…我很久没打过针了…”郭啸大概是烧糊涂了,说话有点语无伦次的,他想着,他明天还得上课呢,如果不退烧的话,怎么去学校啊?
郭啸这病来的也邪乎,他身体又不差,本该打了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也该好得七七八八的,但是这场发烧感冒硬是拖了一周的时间。
起初那几天,郭啸的嗓子像是坏了一样,说不出来,后来好容易能讲话了,感冒的症状也减轻了些。
小姨夫大概是见郭啸病了,在家这几天,也懒得给他脸色看。
躺在床上养病这些天,郭啸惦记自己的学业,他基础本来就不好,现在高三落下一周的进度,不知道又得花多少的时间来补,他不是怕花时间,只是怕自己跟不上。
除了惦记学业,他还惦记徐恪钦,几天过去,徐恪钦依旧没有给他电话和短信,他总是先发消息给徐恪钦,等不到回复,又给徐恪钦打电话,电话里还是冰凉的女声,还是关机状态。
今天也是一样,郭啸失望地挂断电话,今天下午,他就得去学校了,徐恪钦再不回复他,下次他看到消息,又得是一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