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十二年的他离婚了(47)
楼下一群人忽然笑开,高声的笑喊和欢快的音乐声汇在一起,交织出另一个世界来。
“赵原青,不是一切已成定局后再从头来过才算是机会。”
“你有无数次机会,从有想法起的每一天每一秒,每一丁点心慌愧疚,都是机会,是你自己不要,亲手把无数次机会都毁了。”
“没有就是没有了,失去就是失去了。”
“最后一次,再见。”
赵原青又说了什么,任昭远没听。
另一杯酒被猛地挥下桌,“哗啦”一声碎了满地,任昭远也没看。
他喝光剩下的酒,拿上大衣,走了。
外面又下雪了。
表弟闻顾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任昭远说有事,今晚不回去了。
他讨厌下雪。
车子扔在酒吧外,任昭远没再叫代驾,一个人沿着路走。
他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脚下的白越来越深,夜色黑沉得像无穷尽。
路上有堆雪人的小孩笑他像个雪人。
任昭远讨厌雪人。
雪也无穷尽。
灯光下的影子短了又长,长了又短,任昭远终于走到楼下,一抬头,恍惚看见了另一个雪人。
“..谭铮?”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揭开
直到手里的大衣被拿过去抖掉雪裹在身上,任昭远才有了几分实感。
谭铮脸色难看极了,配合着攥紧大衣的动作,像是要动手打人。
任昭远没来由地有些心虚,眨了眨眼:“你不是应该..”
谭铮拧着眉给他拍掉头发上的雪,好半天才沉声说:“改签了。”
他们白天的话题只起了一个头,谭铮对任昭远的情绪敏感,当时甚至没有反应的时间,只是在任昭远有些异常的问话抛过来时下意识觉得非说不可。
没有考虑时机,也没有考虑后续。
但既然已经说出口,就要把话说清楚。
任昭远的所有拒绝方式都在他意料之中,谭铮不怕被拒绝,只怕任昭远觉得那句爱说得随意。
过来后才想到明天就是除夕,任昭远应该回去陪家人过年了。
但又舍不得走。
这样的时候于他而言太过难得。
有理由、有身份,可以正大光明守在任昭远楼下的机会,以前从没有过,以后也可能会没有。
到夜幕徐徐落下,到大雪洋洋洒洒,谭铮站在路灯下静静仰头看着始终没有亮灯的楼。
他喜欢雪,尤其喜欢下雪的晚上。
比现在更昏黄的路灯,比现在更大的雪,任昭远在融融暖光里踩着凌乱的脏兮兮的地面,一步步走到他跟前,半蹲下身说:“没事了。”
此后,每一个雪夜都值得纪念。
每一片雪都是任昭远。
余光看到任昭远一步步走近的时候,谭铮有那么零点几秒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紧接着就是心口一紧。
任昭远走得慢,脚步却稳,高定西装勾勒出优越的身形,肩背自然而然地保持挺直。
可谭铮却感觉出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透着孤寂的倦怠感。
表露出的行为模样越是得体如常,谭铮越是觉得难过。
落雪侵染任昭远的发顶双肩,仿佛他在某一刻不属于这个世界。
如果可以,谭铮更想取代这件裹紧任昭远的大衣。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有时候人受伤了反而会招来亲近人的责骂,心疼有多少埋怨就有多少。
为什么总是不知道顾惜自己?明明胃疼为什么忍着?知道不能喝酒为什么还要喝?知道受寒会让胃病加重为什么不乘车甚至连大衣都拿在手里不穿?
分明可以避免的疼,为什么就是要让自己受着?
很多为什么,又好像不用问为什么。
任昭远是去赴赵原青的约,上一次因为听说赵原青的事反应格外强烈,这一次是因为谁更不言而喻。
对于任昭远爱赵原青这件事,谭铮一直知道,并且接受了十年。
爱谁是任昭远的自由,谁都无权置喙。
可谭铮看着任昭远微仰起脸对自己眨了眨眼睛,沾了雪的睫毛缓缓扇动,恍惚间让他觉得此刻的任昭远正无比脆弱地依赖并信任着。
鬼使神差地就没了分寸,抬手盖住冰凉通红的耳朵,拇指拨去眼睫处的白色:“就这么放不下他吗?”
“无论他做过什么,都永远有让你难过的能力,是吗?”
任昭远说:“不是。”
谭铮蓦地一怔。
“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
绕口令似的话,谭铮听懂了。
他不质疑任昭远说出口的任何一句话。
“我知道不是了,”谭铮说,“有点意外,没有不信你。”
谭铮说得太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