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十二年的他离婚了(37)
后者,比如谭铮。
平时看不出区别,都开着大百万的车住着寸土寸金的房,进出着高档场所,接触着金字塔顶部的人。但如果真的到了有冲突的时候,后者吃亏几乎是必然的。
任昭远在最开始提离婚时就领教过,他们不必用棍棒绳索,不必威胁恐吓,但当他们不愿意,一句话就能束缚你生存的环境空间,无论怎样拼尽全力都没办法正面对抗得到想要的结果。
所以那场离婚足足拖了一年多,还是因为任昭远吃一堑长一智,在二次上诉前没走漏半丝风声。
任昭远忽然想,后来他为了让赵原青放松警惕只是冷淡远离没有狠话说尽,也许有这里面的一部分原因,才让赵原青直到现在还觉得有机会重归于好,才会对谭铮产生这么强的敌意。
“昭远哥。”
任昭远随口「嗯」了一声。
“你是在担心我吗?”
任昭远闻言回神,看向谭铮,发现谭铮不久前的情绪散了,眼里还沁了点笑。
“是,”任昭远坦然承认,“我欣赏你,把你当作朋友,不希望你发生坏事,更不希望是因为我。”
“后面的话可以不用说..”
任昭远没听清楚:“什么?”
“应该不全是因为你,”谭铮摆正神色,“其实之前我的公司和他名下几个新起项目有过接触,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我单方切断了,导致部分投资公司认为项目存在不可控风险,招商延长资金推后,错过了最佳红利期。”
任昭远第一次知道还有这一层,下意识想问原因是什么,因为谭铮继续说话没能开口。
“但当时的情况不存在违约,他顾及名誉也不好找我麻烦,这次可能只是借着这件事的名义算旧账。”谭铮把估计温度差不多了的水推到任昭远手边,“你说的我都明白,生意场上摩擦是难免的,谁都不会打不还手,真的不用你出面处理什么,放心吧。”
任昭远在心里复盘谭铮的话,好像都合情合理,但又隐隐觉得似乎有哪里有待推敲。
“还有。”
任昭远抬眼看他:“什么?”
“别为其他人和我道歉,如果是因为你自己的话就更不用,”谭铮一字一句,说得认真,“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用和我道歉。”
任昭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谭铮以前也这样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他昨晚不舒服,人不在状态,今天才察觉谭铮从昨晚起就有点不同往常的奇怪。
察觉到了又说不清道不明。
就好像谭铮发现了什么克制他的方法,不动声色观察他的反应牵引他的行为,让他在不知不觉里就做了自己原本不想做的事,做完后还没有什么不快。
去医院是,让谭铮留下看护是,现在被谭铮送到制作厂来一起看首饰也是。
好在没再出其他问题,师傅告诉任昭远累丝祥云部分他找到了个厉害的伙计帮忙,顺利的话明晚之前就可以完成。
谭铮只在一旁看自己的,没多说话,任昭远和几位师傅聊完才发现谭铮对着已经做好的几样首饰像在研究什么。
“怎么了吗?”任昭远问。
“没有,就是发现每一件上面都有树枝的元素,有的不明显,但仔细看好像都是一样的。”
“对,老师的名字里有「树」,师母在家里的兄弟姐妹里排行第四,所以每个树杈都是四枝。”
谭铮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有点不确定地问:“老师是姓孙吗?”
任昭远意外答:“是,你怎么知道?”
“孙树恒老师?我大学听过他的课,记得他给自己的网名是「四树」。”
“对,是他,”任昭远惊讶之余难免有几分喜色,“我记得你学的是经管,居然也听过他的课?”
“嗯,大学的时候偶然听了一堂他的课,觉得有意思,后来时间合适就会去。”
是一个雨后初晴的天,谭铮为了躲靳士炎派来给他送钱的人在教学楼随便进了个空教室,后来不知道怎么睡着了,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个声音说「任昭远」。
当时就像有规律跳动的心脏被突如其来的重量狠狠撞了一下,然后节奏没了呼吸乱了,整个人在直起身后的十多分钟里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睡着还是醒了。
大概是他一直绷直腰背紧盯着讲台的样子太惹眼,孙老师边讲边走到后面点他起来回答问题。
谭铮当然答不出,在孙老师问他叫什么名字时终于回神,道歉说自己不是这个专业的学生。
当时孙老师让他坐下,笑着说:“没想到我这个课还挺招其他专业的学生喜欢,刚刚提到的我那个学生任昭远也不是本专业,经常来旁听,一听就是几年。所以啊,同学们,你们这个年纪一定要知道自己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