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报仇了。”司夜白笑了哭,哭了笑,只是这次的笑彻底扫荡了阴霾,就像两人初见时小孩脸上得意的笑容。
“我看见了。”也就是因为看见了他这九年是怎么过的,庄禹风没有对于他的自杀多说一个字,哪怕他希望司夜白活着,寿终正寝了再来找他,他也一点不想斥责他为什么不爱惜自己。仿佛都是在亵渎司夜白对他的心意。
“谢谢你,我很想你。”庄禹风含住了他的唇瓣,把他这些年的隐忍、委屈和思念全部吞了下去。以后的日子,他不会松开怀里的人的,无论他的夜白想去哪里,上穷碧落下黄泉,都有他的相陪。
这个时候似乎已经不再需要过多的言语。
司夜白眼角绯红,承受着身上男人的一次又一次的冲撞。也不知道是太久没有情|爱,还是身体已经不一样了,司夜白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们手忙脚乱狼藉的第一次。
很疼,可是很安心。
司夜白勾住男人的脖颈,“禹风,我爱你。”
幸好你在等我,幸好我来了。
风轻轻吹过,院落里的桔梗花纷纷绽开了。
软软的叶子上也不知道被哪个贪玩的小鬼绑了根这几日地府随处可见的红色丝带。
仿佛在报着主人家的喜讯。
3、前生与今世
墓地里的另一个墓碑有了名字,也再没有一个人会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带着点心过来扫墓,有时只是说几句话,有时一坐就是一天。
守墓的老大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折了两只桔梗花插在了墓前。
判决下来的那天,梁木钦带来了一份用火盆烧给了他们。“阿司,我知道你大概并不关心结果,在你心中大概九条命也换不回来一个庄禹风。”他把丢人的哽咽咽了回去,“但是,你已经做到最好了。换做是我,大概永远没有办法像你一样……”
一个老妇人收到了一份迟到了九年的判决书、一个存折和干净的披肩。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她的大儿子送她披肩时说的话,“妈,这是夜白挑的,他眼光比我好。您要是能接受了,我带他回来见您。”
“妈……”陈禹清眼中含着泪,看着痛哭流涕的老妇人,只能期待,哥哥,你们下辈子一定要幸福啊。
“夜白。”
“恩?”
“都过去了。”庄禹风把爱人拥在怀中,“我背你?”
“好啊。”司夜白吸了吸鼻子,爬到他的背上,笑道:“怎么今天这么主动?”
因为以后所有的事情都不用你一个人担着了,有我在。
身后,判决书被火舌吞并。但是也和他们再无关系了。
4、因果与报应
“这边!”
“看什么看!”
鬼差很粗暴,因为这是一个死刑犯,身上的功德条全是黑的。
“兄弟,这是……你们还结婚啊?”
鬼差看了他一眼,“庄三爷和司四爷大婚,九十九天的流水宴,你赶上最后一天了。”
“两个男人?”那人皱了皱眉。
鬼差哼道:“你还是先关心你一下你要去几层地狱吧。”
“这个,能不能通融一下。”那人比了个手势,“等我家人给我烧钱了一定补上,一定补上!”
鬼差态度更恶劣了,“我们工资很高的,还有社保。”
……
“下犯何人?”
“小…小人……司…司明阮。”司明阮一个哆嗦跪了下来。
“……汝一生罪恶多端,犯人命,□□,不睦兄弟,不孝父母,敛不义之财……”
……
“判官问你去不去上班?”
“上班?”司夜白看了眼庄禹风的脸色,拿过传信一看,顿时了然了。减轻怨气罪恶?他巴不得司明阮能在十八层地狱待上一待呢。足尖滑上了庄禹风的大腿,在西装裤上揉了一揉,轻轻挑逗着办公的男人。
“我休婚假,最后一天了……”
庄禹风喉结动了动,把床上半着红衣的司夜白压在了身下。
不负好春光。
……
“判!”
陆判拿起了判官笔——
“犯人司明阮怨八丈,恶十丈,入拔舌地狱、铁树地狱、铜柱地狱、油锅地狱,刀锯地狱。入人道轮回。”
司明阮一喜,他当自己一定会入畜生道的,结果就听到陆判接着说道:“判你九世为人尝尽父母不慈、兄长不睦、朋友寡义,爱人不忠,子女不孝,痴、弱、孤、寡、病、痛、死。”
“为什么?”司明阮瘫坐在地。
酆都大帝一拍镇魂纸,所有的功德条都变成了沉重的铁镣,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带走。”
等到鬼差也走了,酆都大帝无奈地看着陆判,“出了一口气?”
“当然。”陆判笑眯眯道:“你也别瞎吃醋了,夜白是庄三的人,你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