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回春(14)
老赵含含糊糊,逼问之下才说这事坏就坏在姚蔓露那婊.子身上,她爷们是华开银行的行长,谭钺把人老婆睡就睡了,还传进行长耳朵了,当即就把净蓝的贷款给停了。
大学城的工程干了一半,停工外加拖欠工资,工地炸了,聚众上门讨薪。
……
夏新雨面无表情地推开会议室门时,群情正在激奋着。
一个大嗓门的高个师傅,头戴安全帽,把桌子拍得山响,指着谭钺叫嚷,三句话不离票子,谭钺就坐着冷眼看着这人张牙舞爪。
他手扶着一块毛巾,压在右耳上侧,纯白底色把沁出的血红衬得十分明显,夏新雨看了他一会儿,拉了把椅子坐到谭钺旁边。
这样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场上对峙的气氛,两方都愣了,谭钺直勾勾地看着跟他并肩的夏新雨。
“哥们,要钱还是打人你总要选一样,总不能有把我人打了摊子砸了还能把钱要走的道理吧?”
夏新雨挨个看一圈,有几个是他脸熟的,工地干过一阵子了,最后目光落到戴着肩章的民警身上:“您说是吧,警察同志。”
“我是想你们协商解决,不行就鉴定伤残,申报一下毁坏财物的价值,咱们局子吧。”
大壳帽懒得再跟这帮人耗,往往一说去警局,就都能解决了。
“行啊,”夏新雨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我无所谓,又没多少损失,拖欠工资还不到三个月,我连罚金一起赔他们,包括工地上那些其他的兄弟们我一次性付清,但上门以暴力手段伤人闹事咱们可就得说道说道了。”
刚才还趾高气昂的安全帽此刻有点萎,跟同伴对着眼神。
其实工资确实没怎么拖,主要是停工吓唬人,几个工地上的老油条一合计这就是甲方要跑路的节奏,故而才跑来闹,谁知三言两语跟这个姓谭的干起来,搞大了。
这下钱倒是解决了,人要进去了。
安全帽见势不妙立马服软,一块儿的那几个也冲夏新雨一通傻笑,跟夏新雨说私了私了,怎么都行,还一个劲地跟民警鞠躬道歉,说不劳烦了,他们都能内部解决。
夏新雨双腿.交叠,摆出一种不容置喙的气度:“砸的那些东西,物损费,维修费包括清洁费,污渍清理费什么的,下个月从你们几个的报酬中均摊扣除,至于……”他转头撩了一眼谭钺,正撞上他目光,从坐下这个人的视线就半刻不离自己,钉上一样,他转回头:“打人道歉,天经地义。”
应该是额角或者头侧轻微划伤,十级伤残都鉴定不上,与其讨医院看病那两个小钱,不如当面享受一下在警察同志陪伴下的公开道歉。
几个闹事的纷纷表示同意。
于是,净蓝门口再次上演荒诞一幕,先是一群凶神恶煞的疯狗闯进去,然后折腾一通,又一个个跟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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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恩万谢地送走民警同志,回到办公室,夏新雨像灵魂被掏空般地倒在椅子上,他头极度后仰,眼前是一整片天花板。
有人开门进来。
然后,百叶窗被合上。
来的人似乎在纠结什么,半天,才非常轻柔地说了句:“谢谢你,新雨。”
夏新雨只一个字:“滚。”
第7章 一只霸总
无声了很久。
然后有人动了,脚踩地毯发出细微的声响,不是向门,而是向桌边而来。
“听不见是吗?”
夏新雨太少这么撂狠话,至少在谭钺看来,这两天发的脾气已经比他们在一起两年来吵架数量的总和还要多,稍一犹豫,他还是站到了夏新雨跟前,靠着身后的桌沿。
昨天回去见到家中这个人的一些衣服和个人物品不翼而飞,当时手脚就凉了,心慌得难受,一天一宿找不到人,更是一夜未眠。
本来以为媳妇气一气也就过了,再怎么也不能对白手起家,一路辛苦拉扯的净蓝不闻不问吧,想着到公司见着人再想办法哄,谁知压根没来!
从堆积如山的公务中拣了几件力所能及且又十万火急的事,谭钺干得满头大汗,一门心思想尽快了结手边工作去趟派出所,却被闹事的堵了个正着。
本来肝火就甚,几句下来动了手。
没想好怎么开口,谭钺顺手拾起桌上一个便签本,在手中把玩着,指尖弹出有节奏的声响。
不过心绪烦乱下闲不住的臭毛病,便签本却被突然起身的夏新雨一把抢了去,跟着一记耳光抽在谭钺脸上。
下手快且狠,抽在皮肉上火燎似的,一直烧到心底。
这是第一次动手打他。
谭钺咬紧牙关,挺直背脊,既不出声也不后退。
跟着又是一下,这回是迎面推到胸口上,连他带身后的桌子一齐后移,桌腿磨出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