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他心怀不轨+番外(89)
店里挂着许多贝壳风铃,不漂亮,风吹过时晃动的声音也不好听,路野在贝壳风铃不算清脆的声响里回答裴汀,“喜欢。”
下午三点四十,渡口边太阳西沉,树影摇曳,两人从旅店里取出行李箱,齿轮在水泥路上滑出规则的声响。
裴汀在码头很近的地方找了张大理石长椅,他坐下树荫下身上披着路野给他带的薄外套,但海风很大,他还是觉得有点冷。
说说话大概就不冷了,这样想着他便开了口,话题很老土的讲到了多年以前,“我上一次来海岛是九岁,虽然不是眼前这个。”
他伸出手指敷衍的数了数,“去年刚过了生日,那我算二十四岁。”
“那已经是十五年前了诶。”
裴汀说着夸张的笑了起来,只是他声音有点沉,听起来像是很难过。
周亦亭是个合格的朋友,他喊着路野废物,又毫不犹豫地替路野挡掉不支持他的目光,昨晚电话打到最后,他对路野说:“路野,近水楼台先得月,没有月也得有日。”
路野无视了周亦亭话里的颜色内容,挑挑拣拣觉得对方是要自己加油。
他从周亦亭那里获得了积极分子奖,希望能够配得上这张奖状。
路野在又一阵海风无情刮过来的时候抓住了裴汀的手,像是取暖像是安慰地包住了裴汀整个手心。
他没有问裴汀为什么没有再去,说出口的话像是随意的承诺,“以后陪你来,每年都陪你来。”
裴汀想说路野骗人,他想说承诺是这世上最荒唐的词语,只是这一天的海风实在太冷了,他被路野握住了手,很暖,于是有些话到最后也没有说出口。
下午五点钟,迟到了一天的L126号轮渡整点起航,航行时间是一天十六个小时。
裴汀盘腿坐在甲板上,伸出手指用不久前的姿势继续计算,“那我们到达岛屿的时间就是后天上午九点。”
最开始裴汀是不理解的,为什么要在这么晚的时间开启一段旅程,现在他明白了。
他们出发时,夕阳浸在海面上,湛蓝色的海水泛着柔软的黄色光芒,刺眼却又矛盾的柔和。
到达时会更好,九点的晨阳应该会一丝不苟地笼罩在整座岛屿上,自此世界都变了模样,明媚会是主基调。
幻想很美好,现实通常不仅于此。
轮船起航驶出码头的三十分钟后,裴汀被路野搂着,吐的脸都白了。
“......”
裴汀哆哆嗦嗦地伸出一只手,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抓着路野的手臂,企图留住自己仅有一丝尊严,虚弱地问:“我要是说小时候不晕船,你信么?”
路野面无表情地把人扶进船舱,看起来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晕船药带了吗?”路野不知道裴汀要去哪,他什么都算上了,就是没算上要带晕船药。
裴汀扒着路野的手臂不松手,整个人挂在路野身上躺都不肯躺,看起来可怜极了。
“松手,我去找人要晕船药。”
“不要,我难受,你别走,我就不难受。”像是怕路野真走了,裴汀不满足于之抱住路野的一只胳膊,他张开手臂把路野整个人抱住了。
裴汀呼吸地很慢又很轻,他努力的压抑着不适,使得每一次呼出的气流都很重的压在路野的脖颈间。
路野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晕船的人,他晕晕乎乎的感受着裴汀拥抱他的温度,又因为裴汀每一次不敢呼吸的难受而难受。
他想暗恋一个人真是一场痛苦的修行,但他六根不净,做的每件事都心思不纯。
裴汀抱他是想依赖他,他明明知道裴汀难受,也因为裴汀的难受而难受,却又想这样的难受久一点的话,他是不是也能被这个人抱着久一点。
他从来都不是个圣人,他对裴汀一点都不好。
路野最后还是掰开了裴汀的手,裴汀因为难受哼哼唧唧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兜了一圈后逐渐变了味。
他眷恋红尘道行太浅,他是个有欲望的人,而他永远不可能当个圣人。
接下来的航行时间,路野都是奔溃的。
在他给裴汀找药烧水的时候,裴汀躺在床上搜索了晕船的人该做什么。
网页上说什么的都有,裴汀看了半天,找了件闭着眼也可以干的事情做。
于是当路野半抱着他,把药递到他嘴边,又喂了他半杯温水后,裴汀顺势躺在了路野大腿上。
他用俯视的姿势看了会儿路野,又把路野原本放在他背上的手抓到手上,而后他闭上了眼,让路野给他讲故事。
路野从小不是个话多的人,家庭环境的原因让他成长为一个外表与性格相符的高冷男生。
认识裴汀之前路野的话基本都说给了刘宇云和周亦亭,认识裴汀以后工作上的事说的要比生活中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