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斗手当0怎么了!(5)
梁初年听出他语气略显激动,“怎么了?”
病房里光线昏暗,只有半边暖光。
许安南攥紧被角,积压已久的情绪突然涌上来。
陌生的医院,空荡荡的病房,不靠墙的床,黑暗。
许安南不喜欢这些,性格也并不想让他在陌生人面前流露分毫。
好在梁初年什么也没问,只道:“你的床头有灯光开关和传呼铃,有事随时按。”
许安南在暗处,梁初年看不见他的表情。
但两人距离不远,他能听见许安南略显沉重的呼吸。
没得到回应,梁初年就准备离开。
“梁医生。”
许安南突然叫住梁初年。
“没别的事的话,陪我待一会行吗?”
梁初年站在门边,有光透过门缝洒进来。
许安南自觉有些不好意思,又给自己找补:“或者你借我用一下手机也行,我的落在工作的地方了。”
“你是在工作的地方受伤的?”
许安南一愣,下意识反问:“嗯?”
“没事,”梁初年摸出手机给他,“密码1207。”
“谢谢。”
许安南拿到手机,余光看到梁初年在一旁的陪护床坐着,缓缓叹了口气。
一般人进医院,都会联系亲人吧?
可是他一个人在外地,就算联系了也是给他们徒增烦恼。
那朋友?
许安南思来想去,他勉强记住的电话号码只有一个,凭着记忆打出去。
对面倒是很快接听,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嗓门:“喂?哪位啊?”
“高岩,”许安南将手机拿远了点,“是我。”
“我去!?”对面的声音又拔高几个调,“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我还说回来给你收拾东西呢?”
“你回去了?”
“对啊。”
“那正好,我的手机还在储物柜里,密码你知道的。”许安南继续说,飞快地瞄了一眼梁初年。
对方好像并不是很关心他们的话题,只是坐着,镜片后那双很有压迫性的眼睛闭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拿了在路上呢。不是,医生怎么说啊?严不严重?要不要住院?住几天?要交多少钱啊?”
许安南被这一连串的问句整得头大,有些无语地捏了捏鼻梁,刚想回答,一旁的梁初年便替他开了口:“不严重,不住院。”
“嗯??谁在说话呢?南哥,这都凌晨三点了你病房里还有人?有情况啊?”
“是医生,你有毛病吧?”
许安南真是服了他这个朋友,正说着,梁初年突然起身,长臂一伸,从许安南手中抽出手机。
“病人需要休息。”
梁初年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站到许安南床边:“大概再过四个小时左右,你的麻醉药效会过去。”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他早点睡觉,可没想到许安南说:“我不怕疼。”
梁初年有些无奈,“医嘱。”
“谢了啊梁医生,”许安南拉好被子,“你也早点休息。”
梁初年没动,“我值班。”
这意思是不打算走了?
许安南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干脆躺下闭目养神。
“睡觉平躺,别乱动,当心压到伤口。”
“好。”
黑暗中其他感官会更加明显,能听见不远处梁初年沉稳舒缓的呼吸声。
许安南没有睡着,脑中却想起很多事情。
没有人喜欢一个人在异乡去医院,尤其是还要面对涉及生死的时刻,许安南也一样。
而这些年,许安南也游走在生死边缘,做着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正昏昏欲睡之时,许安南突然听见旁边的梁初年起身。
本以为他有事要走,许安南也不打算开口,可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许安南听见梁初年刻意压得很低很轻的声音,对来人道:“病人在休息。”
梁初年此时的声音格外富有磁性,窜进许安南耳朵里,把那点困意驱散得一干二净。
这医生看上去冷冷冰冰一人,沉默寡言,做事也只是符合职业规范,可莫名其妙的,就让许安南觉得他没看上去那么不可接近。
许安南睁开一只眼,逆光去看梁初年的背影。
这大概就是医者仁心吧。
房间门被轻轻关上,许安南再度闭上眼,听见高岩蹑手蹑脚地走过来,把手机放到他的床头。
“谢谢儿子。”
许安南蓦地开口,把高岩吓得一跳两米高,“卧槽!?不是说你在休息么!”
“准备睡了,还没睡着。”
“噢,”高岩往门口看了一眼,“这医生真负责啊,这个点还在。”
“是啊。”许安南非常赞同。
“这场和你打的那个叫胡峰,上场之前就喝大了,拳套里还塞着东西。你倒下之后没拉住胡峰,他居然还把几个观众给打了…救护车都来了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