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苏彤扶起地上的钱筱雅,闻言,两人对视一眼,脸色登时微变。
而苏沫,则很有些摸不清头脑。
晏舒寒到底是信他,还是不信?
“忘记了?”
晏舒寒低头,又逼近苏沫几分。
苏沫不动。
这些年他负重忍辱惯了,已习惯将事情都放进心里记着,嘶声力竭去吼,他不会。
忽地,晏舒寒又调转了目光。
“我夫人被你们吓坏了。”
说这话时晏舒寒的脸色跟着沉了下来,周遭空气似乎也跟着瞬间冰冻。
温度骤降。
苏彤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声音颤抖起来:“晏,晏先生!那是,那是他在装……”
晏舒寒一笑:“喔?你的意思是,这女人刚才说话的时候是我的耳朵不好使了?”
常年待在战事基地的alpha气势半开,一个刚满十八的omega贵族小姐哪是对手。
苏彤瞬间吓得脸色发白,小腿都颤抖起来,看向钱筱雅,神色埋怨:“妈,你刚才都……”
钱筱雅瑟缩了下:“我……”
晏舒寒忽又低头看怀中人的眼睛。
“夫人,想我怎么做?”
“信息素压制,去前院大厅揭发她母女二人,还是,之后慢慢制裁钱家?还是,苏家?”
晏舒寒骤然贴近,苏沫喉结微滚。
好近。
能闻见alpha身上温暖、热烈而又不算奔放的让他极其安心的气味。
心口,有种奇怪的感觉。
“我夫人心善。”
正想着,晏舒寒忽然又离他远了些。
似乎是朝他笑了下,英俊清冷的面孔覆上一层浅金的柔光。
但紧接着,臆想碎裂,浓烈的冷冻伏特加味的针对性压迫信息素再度释放,alpha的声音听起来分明像极了恶魔。
“既然这样,那便让我来替夫人心狠。”
“十个数,消失在我面前,否则……”
呲啦——!!
压迫信息素转眼化作无数利剑,划过长廊的雕花木柱,红漆木屑刹那间化为齑粉。
这画面太诡异,尽管这股力量并非针对他而来,但由于挨得实在近,alpha强大的气势还是瞬间压得他喘不过气。
苏沫下意识想离远些,轻推了下身前人。却不料晏舒寒忽地低头看他一眼,眸色深沉得可怕,继而抬头,看向对面母女,以一种不可拒绝的姿态,手在他腰上又收紧了几分。
“想来,你们应当是不想毁容的吧。”
“那么,十……”
两人瞬间失了血色,钱筱雅先一步反应过来,朝苏彤失声吼叫:“跑啊——!”
苏彤似乎这才陡然惊醒,也尖叫一声,哭丧着脸见鬼了似地大声嚷嚷着你别过来。
一转眼,竟是扔下母亲先跌撞着跑了。
大抵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被抛弃,钱筱雅气坏了一般骂出些难听的话,连滚带爬,终于是赶在“一”字出来前,消失在了长廊拐角。
冷冻伏特加的气味渐渐消散,晏舒寒松了些手上的力道,苏沫如释重负,喘了口气。
晏舒寒低头看他:“刚才,推我?”
苏沫微有些发窘,又喘了两口气,这才回话:“先生,先生刚才离得太近,气势,气势太强,呼吸困难……”
晏舒寒微挑眉梢:“是吗?”
苏沫脸颊稍红了些,只觉得尴尬。
“是的。”
晏舒寒心下怪异,但也没再说什么,看苏沫似乎是缓了过来,这才重新搂紧人的腰。
正要往前走,心下不知为何顿了顿。
他的腰好细……
似乎,他一只手就能完完整整地圈完。
意识到自己思绪飞远,晏舒寒皱了皱眉。
声音随即生硬了几分:“好了,回大厅去。”说着搂着人往前走。
这回苏沫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只是忙迈开腿,跟上alpha雄健的步伐。
.
回到正厅,大伯苏崇礼远远笑着迎过来,晏舒寒开口和人说准备回去了。
苏崇礼面色微僵,又瞬间摆上个和蔼的笑:“这就走吗?要不留下来用完晚宴再走吧。”苏二伯几人也笑呵呵地挨过来,请人再留会儿。
晏舒寒不为所动:“有空再聚吧。”
又忽而一笑,“说回来,家后宅里养了狗?”
那笑容看着很有几分骇人,都是些会察言观色的角色,瞬间,大厅里鸦雀无声。
苏沫也一惊,晏舒寒这是,在暗讽钱筱雅和苏彤?
就听人一字一顿,用阴冷沉郁的语调继续说:
“一大一小两只,凶神恶煞得很,夫人刚才险些被咬——什么狗,连主人家也咬?”
众人闻言更是面色一僵,心说家里什么时候养了狗啊,却也赶紧赔罪,迅速吩咐几个家仆去后院把狗逮去处理了,又异口同声义愤填膺地骂起疯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