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番外(97)
闻海进门后走了几步就直接摔在了沙发上昏睡过去,听见开门声时,他才强撑着把自己从坐垫上撕起来,坐直和下了晚自习回家的柏云旗说了几句话。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除了惊喜之外不知怎么有点难以置信,他隐约记着对方好像提起了什么“期中考试”,没说几句就催自己赶紧去睡觉……接着他就没什么意识了。
坐在对面的柏云旗还没从看见闻海的暗喜中回过神,就听见对方前言不搭后语地和自己说了几句不着边际的话——那句子的主谓宾都是乱的,接着那人使劲眨了眨眼,猛地摇了下头,大概是试图要起身,刚有所动作一头就朝地板栽了下去,一声闷响,立刻不省人事了。
“闻海!”柏云旗急忙上前一步把人从冰冷的地板上捞了起来,他力气不大,半跪在地上刚把人上半身提起来手就脱了力,闻海完全没有意识,顺从地接受重力的支配,重新倒了下去,这次他那命运多舛的脑袋没砸上地板,安稳降落在了被他拖累地瘫坐在地上的柏云旗身上。
……其实那着落点也并非如此不偏不倚,只是柏云旗不着痕迹地用手挡了一下,那运行轨迹就偏了几个度,正好落在了他怀里。
闻海的头撞上他的胸口,“咚”地发出一声细小而清晰的声响。
他差点以为那是自己的心跳。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六愉快。
第41章 尘埃
闻海再恢复意识时, 天已经大亮了。
他闭着眼胡乱扒拉了几下,摸到了连着充电线的手机,打了个哈欠后泪眼朦胧地盯着屏幕, “13”打头的四个数字让他的第二个哈欠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接着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这次这么晚才醒来的原因——他好像是躺在床上。
往常这种几宿几宿的通宵加班后,累成死狗的他最多能支撑着把自己扔到客厅的沙发上,有时候干脆就在玄关的地板上就不省人事了,又冷又憋屈地睡三四个小时后,全身酸痛僵硬地肌肉关节就会无声地开始叫嚣,强行用颈椎病和肩周炎把他叫醒,然后他再连滚带爬地躺回床上, 开始新一轮睡醒必定像跑过一场全程马拉松的睡眠。
这次倒有点奇怪, 他未经中转站就直接到达了终点。
……而且竟然还记得把外套脱了, 皮带解了。
闻海凌乱的思绪飘飘荡荡不情不愿地归位,撑着小脑部分吊了块铅的脑袋回忆片刻,才恍然想起家里还有一个柏云旗。
“他昨天晚上给我说什么来着?期中考试?”闻海脑袋里“算术”这种高级功能还没苏醒, 只能掰着指头硬算, “这不才三月底, 就该期中考试了?”
哦, 这六月初就要毕业了……可不就是该期中考试了。
原来这小孩已经在自己家里住了半年多, 还有不到半年就该搬走去上大学了, 虽然本市也有重点大学,但按照柏云旗的成绩,十拿九稳的目标应该就是离这儿一千公里外的地方,那几个传说中考上能“光宗耀祖,祖坟冒烟”的学府。
闻海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轻轻甩了下头, 掀起被子起身去洗澡。
他以为家里没人, 往卫生间走的路上就开始脱衣服,一只手拎着换洗衣服,一手去解制服衬衣的扣子,结果扣子解到剩最后一颗时,猝不及防地和柏云旗在连着书房和卫生间的过道里来了个狭路相逢。
柏云旗手里拿了本数学练习册,强装镇定地握着书房的门把手,眼睛却止不住往闻海的腹肌和一道横贯整个腹部的伤疤上瞟,舌头打结地说废话:“您、您醒了?”
“……嗯。”闻海本来大家觉得都是男的,就算性取向看上去没那么对盘,偶尔光个膀子“坦诚相见”也没什么,不过看柏云旗这么窘迫的样子,他也忍不住“羞涩”了一把,默默重新扣好扣子,放松地侧靠着墙,“怎么没去上课?”
“您昨天……好像有点低烧,我……不太放心您。”柏云旗舌头打着磕绊,“就、就给吴老师请假了。”
人在极度疲乏时可能会丧失近期记忆,对昨晚大部分事都是一片空白的闻海心里也没底,面上顺着柏云旗的话漫不经心道:“没事,就是太长时间没睡……我昨天晚上是怎么回床上的?”
柏云旗使劲儿咽了口唾沫。
昨晚闻海倒在他怀里后,地板隔着一层薄薄的牛仔裤冰凉刺骨,他就算有色心也被冰得没色胆了,他没能把人公主抱起来的本事,换了三四个姿势,才用扛麻袋的方式把任他怎么折腾都睡得佁然不动的闻海搬回床上。
闻海垂头坐在床上,摇摇晃晃地就是不肯往下倒,柏云旗没办法推了他一下,轻声道:“闻哥……你快躺下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