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番外(44)
“你说的是等差数列还是等比数列?”柏云旗重新拿了张演草纸摆在面前,“你把题给我说一遍。”
“啊?数列还分这个啊?”
“……”
估计知道自己真是太不靠谱,刘新宇就地撒泼打滚地说:“旗子你得帮我啊,我是真一个字都看不懂,弟弟要是再不及格就得被我爸用鞋底子抽死了!”
刘新宇的爸妈柏云旗之前在学校门口偶然遇见过,不说他妈是个典型的“光动嘴不动手”中年妇女,他爸细长精瘦的腿还没刘新宇胳膊粗,哪儿有本事揍自己儿子这个基因突变的新物种。
但偏偏就是刘新宇最后的那句话彻底说服了柏云旗,他转了几圈笔,说:“你现在能把卷子拍下来吗?”
“……能吧。”刘新宇不明所以,“您要干什么啊?”
“尽快拍下来给我。”柏云旗看了眼表,“你们还有多长时间交卷?”
“我看看表……一个多小时。”
柏云旗估算了下时间,“你现在就把卷子发给我,我四十分钟后把答案发给你,二十分钟够你抄吗?”
“够了够了够了!”刘新宇心花怒放,“旗子我爱死你了!”
柏云旗被这二百五搞得彻底没了脾气,撑着脑袋说:“留着去爱理综吧,赶紧去拍卷子。”
被他一提,刘新宇打蛇随棍上地说:“那我下午这理综和英语……”
“……”柏云旗在心里叹了口气,“我帮你。”
“么么哒!”
“……”
反正刘新宇不求高分,柏云旗小题全靠心算连蒙带猜地写答案,到了大题还是只写了两行步骤,写到最后一题还剩下五分钟,考虑到刘新宇同志那着急的基础,又贴心地给每道大题又加了几个中间步骤。
把答案发过去后不到两分钟,刘新宇那边又来了消息:“大概能考多少分?”
“证明题都没问题,计算题不保证正确,时间紧。”
“能及格吗?”
“能。”
“么么哒(づ ̄3 ̄)づ”
柏云旗:“……”
他只当做点基础题换换脑子,拿起水杯起身去接水,看见空无一人的客厅时想起来家里少了个人,这都快十二点了,闻海到底是去哪儿了?
手指悬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柏云旗怕打扰闻海工作,只想发条短信还斟酌了半天用词,刚拼出来没仨字,门外就响起了拿钥匙的声音,急忙收起手机去开门。
闻海拎着三个塑料袋,胳膊肘还夹着两个档案袋,举步维艰地从裤子口袋里掏钥匙,小拇指刚碰到钥匙环,门就从里面打开了,门里探出一毛茸茸的脑袋,看见自己后笑着说:“闻哥您这什么造型?”
“快帮忙。”闻海把左手的塑料袋递了过去,心里泛出了陌生的居家感,就像那种电视剧里常演的,在公司里摸爬滚打了一整天,疲惫不堪的主人公打开家门看见家人时如释重负的笑容,心里想着:“哦,我回到家了啊。”
柏云旗接过袋子,发现全是绿油油的蔬菜和一袋子苹果,看得他脸都快绿成了油麦菜,幽怨地瞥正在换鞋的人一眼,差点眼花把这清心寡欲的人看成了带发出家的和尚。
“看什么看,”闻海不仅是后脑勺,连天灵盖上都长了眼,头都没抬地说:“肉在我手里拎着呢。”
果然,闻海没递给柏云旗的那个袋子里装着一大块肋排和两盒分装好的带鱼块,从塑料袋底下看去,还能依稀看见一根油亮的大棒骨。
“谨遵母命,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闻海说着侧过身避开了柏云旗过来接袋子的手,“血水都化袋子里了,你别沾手。”
柏云旗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下改变了运动轨迹,落到闻海的左手腕上:“这……怎么弄的?”
闻海好笑地看着他,反问道:“你说呢?”
“……是我?”柏云旗亦步亦趋地跟着闻海往厨房里走,“我昨天……”
“嗯?”
“……”
闻海取走柏云旗手里的袋子,把要吃的菜放进菜篮,其余的菜分门别类地放进冰箱的冷藏室,有条不紊的动作间慢条斯理地问道:“昨天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我断片了。”柏云旗凭着侥幸心理猜测闻海并不知道自己那成宿的噩梦,装模作样地摇头,听着语气还颇为愧疚和沉痛。
闻海动作一顿:“什么都不记得了?”
“……应该是吧。”柏云旗摸摸鼻子,“好像是记得您对我说了什么,但想不起来说的是什么了。”
闻海昨晚为了哄发魇的柏云旗老实睡觉真是把几辈子的腻歪话都说了,正常的中二少年如果真的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只要还要点脸皮肯定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听柏云旗这么说了,他差不多就完全相信凌晨那场梦魇在柏云旗那里成了个“船过水无痕”的幻影,但这么被白白扇了两巴掌,心里又不甘心,故意道:“那你不记得昨天哭着抱着我不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