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番外(234)
“……”闻海“啧”了一声,“你他妈就这点出息还敢给我在这儿横……别动了!”
他算是明白在救护车上那会是怎么回事了——这位是害怕以后这堆破事败露后,自己生气了不让他碰,提前把这几天的份给“透支”一下。
柏云旗把头抵在闻海的后背上,心满意足地闭上眼,闲聊般说道:“柏康之前大概也没料到那个女人会那么心狠手辣,现在她既然敢对我下手,没准再过段时间就直接把柏康掐死在病床了,让他们两只疯狗互咬吧,我把戏看完了两边一起收拾。”
他那股邪火还是没灭干净,故意怎么无情无义无耻无良就怎么说自己的计划,试探着闻海的底线似的,作死作得相当敬职敬业,别出心裁。
闻海也不是白在审讯室混迹那么多年,硬是半点话茬都不接,平静地说:“那你加油。”
柏云旗现在草木皆兵,自顾自从这句潦草敷衍的话里听到了一丝不详的意味,缩了下脖子,委屈地问:“您想让我怎么办?”
用力闭了下眼,闻海把缠在腰间的手用力掰开,转过身和柏云旗的平平对视,反问:“那你想让我怎么办?我是现在一巴掌扇过去告诉你这事太他妈恶心太不是东西了,你要不赶紧收手要不就给我滚出去……”
他话都没说完,一颗眼泪毫无预兆地从柏云旗眼角砸了下来,后者慌忙遮住脸,把头扭开了。
“……还是想让我说我知道你是被逼无奈,柏康那家子都不是东西,你吃过苦受过罪你有你的苦衷,我都知道我都理解?”闻海扳过他的脸,舌尖像是结了层冰霜,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寒气逼人,“我不想知道,我也不会理解。你哭什么?把自己往车轮子底下送还委屈你了?”
最后一句话他且忍着还是没忍住,一蹦出口就又后悔了,使劲咬了下后槽牙,又放软了语气:“行了,要是知道我今天会来接你,他们估计也不敢动手,这条我给你划了。”
“那个女人本来是准备找人伪装成持刀抢劫的,因为柏康虽然传着要修改公证遗嘱,但身体状况还算稳定,不想彻底撕破脸。”柏云旗眼角还带着泪痕,声音却也冷静了下来,“但柏康今早病情又加重了,再不把我这个祸患解决,怕是等不及了。”
闻海:“……你又知道?”
柏云旗:“只要有钱敢踩线,什么事是您知道不了的?”
“……”
“……”
两人面无表情地对视了一瞬,不约而同心虚地别开了脸。
“妈的。”闻海心想,“这话让我怎么接?”
柏云旗八成还不知道,他眼前这位仁兄不仅手下正带着一批混迹市井街头的“黑色线人”,连自己都是做卧底出身的。
那句诗怎么说的来着?哦,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
前情提示:收养龙凤胎的情节在第18章,女孩就是柏晓滢,在第85章出过场。
第99章 八尾
“你们不要论断人, 免得你们被论断。”
这是柏云旗无意间在闻海一个旧笔记本里看见的句子,闻警官长相斯文,内心狂野, 写的字好比九曲十八弯的春江水,潦草的他差点以为那是某个神秘部落的象形文字。
据那个本子里落下的日期来看,闻警官写下这句话的时候还不是警官,仅仅是个上思修课上得无聊在课堂笔记本上画小人、做数独、写摘抄、编摩斯密码的大一学生。想起思修课本上的内容,柏云旗大概能明白闻同学为什么会在扉页写上这句话。
难怪这位对世间万事大多都是“关你屁事”和“关我屁事”的态度。
对于眼前这摊破事,因为多了个挂在心头的柏云旗,闻海免不了“主观臆断”地发了顿火, 火气褪下后, 他本想事不关己的高高挂起, 挂到一半忽然感到了无穷无尽的疲倦,他当卧底、办案子,逼着自己咽下那么多碗馊饭, 却唯独被这口亲近人喂给自己的“家长里短”噎得喘不过气。
他不想用“法律”之外的量器去论断旁人, 但“常人”与“好人”之间还隔着一条叫“道德”的沟壑, 他用尽全力也许能保证柏云旗不去触及最后的那道红线, 却没办法阻止他滑下那道深沟。
毕竟他连自己都阻止不了。
“柏康那一家子, 除了那个小老婆, 你准备怎么办?”闻海低声问,“那也是一个家。”
柏云旗愣了好一会儿,才回道:“柏康的董事会股权设计有漏洞,等到他去世后他正房、大女儿还有那个……情人,三方分割他的股权, 不仅容易让那个情人通过收购外界持有的股份和联合小股东变成第二大自然人股东, 也可能让一些本来持股较多的老高层从中作梗……柏康现在的意思是他会通过一些手段, 让我个人持股4。9%,还会有另外十几个散户加起来8%左右的股份由我实际掌握,前提是我必须保证真干起仗我会站在他老婆女儿这边,就算我不站,我入局本身就会分散一部分火力,最多我和那个女人斗得两败俱伤,他老婆女儿不会受太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