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渚之夏+番外(37)
话音刚落,班里就炸了锅。许木木对于这类娱乐向来是冲在最前面的,自告奋勇地申请要出去购买准备晚会用的装饰品以及零食。
老师看透了他想趁机溜出去玩儿的心思,倒也懒得拆穿,许木木再次嬉皮笑脸提出来一个人搬不动,要找个同学帮自己,也被仁慈地批准了。
临到下午要出发了,许木木慢悠悠地走到江忱予面前,敲了敲他的桌子,“喏,给你俩争取的约会机会,别太感动。”
江忱予讶然道,“你是替我们两个要的?那你呢?”
“我发烧了,需要休息,”许木木颇为神采奕奕地挥挥手,半点生病的样子都没有,“如果我发小有良心的话,就给我带一份地铁口那家的岩烧乳酪。”
“那必须有,带两份。”朱镜辞凑过头来,笑眯眯地补充。
这次出校的机会实在是意外之喜,朱镜辞在校园里还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出了校门走到无人处,就忍不住蹭过去抓住江忱予的手指,被人握着,整个手掌都包裹进去,暖融融的。
“我们是不是在公费谈恋爱?”
“你说是就是。”江忱予伸出两根手指,夹着他微红的鼻尖捏了捏。
“这么刺激呀,”朱镜辞歪歪头,嘴角翘了翘,猛地踮起脚,猝不及防地在江忱予侧脸上啾了一口,“那太值得一个亲亲了。”
江忱予对他经常性的偷袭已经免疫,温柔地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触手冰凉,被风吹得微红,心里想着一会要先去给人买顶帽子了。
临近跨年夜的地铁格外拥挤,人群宛如隔夜的腊八粥一样挪动沸腾着。两人拉着扶手,被人群挤得晃来晃去,朱镜辞不知被谁踩了下脚,吃痛地嘶了一声。注意到江忱予的眼神,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江忱予微微蹙了蹙眉,牵着人往角落靠了靠,自己在靠外侧的地方挡着,手撑在旁边的栏杆上,圈出了一小片空间,正正好好地把朱镜辞容纳进去。
朱镜辞微微睁大了眼,看着面前的少年把他和人群隔开,半弯着双臂,仿佛一个没有贴近的拥抱。
他想要说没关系,自己没有那样娇气。 他刚搬来猫耳朵巷的时候,一个人运所有行李,司机欺负他年纪小,临时加价。他没答应,被扔在了郊区,大晚上打不到车,他就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走回了市区。
所以你看,可怕得多的遭遇我都经历过,我很坚强的。
可是面对着江忱予,喉咙却像是堵着,怎么都开不了口。眼睛酸涩得像是要掉泪了。
不是没有委屈过,可是哭给谁看呢?路人都行色匆匆,不会有闲心关注旁人的喜怒哀乐。
只有江忱予,只有江忱予才会觉得他的眼泪是珍贵的,掉下来会惹人心疼,只有江忱予认为,他在拥挤的人群里是需要被保护的。
眼前的少年眉眼清朗,发现自己在看他,冲着自己弯了弯嘴角,素月分辉,明河共影,统统及不上眼前一个他。
他把额头抵在江忱予的肩上,依恋地蹭了蹭,像流浪的猫咪回了家。
直到下了地铁,两人的手依旧牵着。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很少有这么亲密的举动,有路过的人眼神扫过来,江忱予浑不在意,牵着的手又紧了紧。
他没有没有先去超市,反而带着朱镜辞进了服装店。
后者有些疑惑地瞧他,“送新年礼物给你,”他抬了抬下巴,示意着面前一排毛绒绒的帽子,“喜欢哪一个?”
是了,刚出来的时候,江忱予摸过自己耳朵。他耳朵皮薄,往年冻伤过一次,后来每到冬天就经不住冷,温度稍微低一点耳朵就要变红,又疼又痒,只好带帽子耳罩护着。可他又惯来丢三落四,帽子取下来,往往就不知道丢到哪个角落去了,因而耳朵每年还是要遭殃。
原来他注意到了,朱镜辞仿佛吞了一口蜜糖馅的元宵,从口到心都是甜滋滋的。
不过,他看着眼前一排带着兔耳朵,熊爪爪和毛线球的帽子,内心又隐约觉得不太对劲。
“我真的要从这里面选吗?”他犹疑道,“会不会太可爱了,像小朋友戴的一样。”
“你本来就是小朋友啊,”江忱予伸手在他头上比了对小耳朵,还弯了弯,“言言小朋友。”
他只好在兔耳朵,猫耳朵和熊耳朵之间挑来挑去,试图找出来一个不那么毛绒绒的。
“这个怎么样?”江忱予拿起一个白色的兔耳朵帽子,颇有兴趣地向他展示,“这个耳朵还会动呢!”他按下某个机关,耳朵嗖地一下支棱起来。
“……”瞥见周围没什么人,朱镜辞抬手搭在江忱予肩膀上,附在他耳边悄声说:“这么喜欢兔子的话,不如给我买条兔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