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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弃不明白,为什么燕也然是这样的。
他为什么不生气,不发火,不憎恨或是厌弃。
为什么轻易地藏起自己的所有情绪,好像不相信江弃会站在他身边。
就在这时,燕也然忽然说:“要不要我帮你?”
江弃顿了顿。
他刚才过度释放的信息素,牵连了自己的身体。因而有了些欲望的势头。
但江弃的心思并不在那上面。
他只是亲了亲燕也然泛红的耳朵尖,轻声说:“不用,我们去吃饭。”
“可是没有饭了,我把汤撒了。”燕也然很遗憾。
“我去弄。”江弃揉了揉他的头发,“等我。”
燕也然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江弃在厨房忙前忙后,他好像很新奇,歪着脑袋瞅了半天。
江弃把最后的菜出锅,燕也然就蹦着跳着跑过去帮忙,两个人端着盘子到餐桌上,气氛在和谐中却总透露出一种古怪的不平衡。
江弃一开始不知道这种古怪来自哪里。
他们还是像之前一样,坐在一起吃饭。
燕也然给他讲一些冷笑话,江弃陪他笑。燕也然说看到了一部电影推荐,听说很好看,江弃就说“那晚上看”。
燕也然问:“你在国外有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吗?”
江弃说没有。
燕也然撇撇嘴:“哦。”
“但是去了海岛。”江弃很少聊这些日常琐事,他能留心的有意思的东西也不多,只能努力地拼凑出一句废话,然后说,“很漂亮。”
“对吧!K国的海是我见过最漂亮最干净的海。”燕也然扯着嘴角,好像很开心江弃能回应,虽然只是这种毫无意义的小事。
要说古怪,江弃好像找不出具体的原因。
燕也然笑得那么开心,像之前的每一天。
甚至像十八岁那年。
但这种平静还是被打破。
在晚饭快要结束的时候,燕也然忽然放下筷子。
他看着江弃,说了句:“我没有骗别人钱。”
江弃目色一滞,缓缓抬头,和燕也然对视。
“其实从燕家离开,我最早就是来这里,因为这是最大最繁华的城市嘛,我想这里的活路总会比别处多。结果没多久就被人骗了。他们说有一份工作,钱多,活少,又简单。我当时比较笨,没什么经验,我就信了。”
燕也然有些不好意思,捏了捏自己发热的耳垂,笑说,“结果他们就把我骗到外地去了,要把我卖掉。吓死我了。不过还好我聪明,半道就跑了,去报警。警察说因为是外地的案件,让我最好回到这里来。我当时就屁颠颠回来了。”
江弃安静听着。
他的呼吸随着燕也然的话一点点加重,但却不敢打断。
“我当时回来报警的时候,警察一开始说的好好的,后来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这是民事纠纷,让我和他们调解。我想因为是很多年前嘛,联盟新政的法律可能不是那么完善,没有一个很明确的规章说不可以开那种地下俱乐部。但是人口买卖肯定是不可以的吧?我就跑去,想跟他们争。哪里知道他们就反咬一口,说我本来就是在那里上班的人,然后骗了那些嫖客的钱要跑路,被抓回来了所以贼喊捉贼。”
“哇!想到就气死我了。”燕也然一边说话一边揉着眼睛,把里面差点就要蓄满的泪很快擦掉,看上去是真的很气,
“我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我也不知道原来那个老板是很有势力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根本解释不通。其实一开始没有要抓我,但是我当时很生气,我觉得为什么他们好坏不分?所以我就每天去闹,我要让别人都知道他们在违法……然后,我就,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被关进去了,我没有骗钱,也没有在那里上班。”
他说到这里,忽然抬头看了一下江弃,说,“……你信我么?”
江弃很像置身于一种被塑封密闭的空间,张嘴也没能找到可以呼吸的空气。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错得多离谱。
他为什么一定要逼燕也然说出口。
现在看到燕也然对他说这些,轻描淡写把那些过去,告诉他,他就满意了吗?
燕也然被他抱住的时候,也没有要哭的意思,他只是一双眼睛红红的,然后说:“江弃……抱得好紧呀。”
“对不起。”
“没关系,我露个鼻子出气就好了。”燕也然还在笑。
江弃要对不起的,当然不是这个。
但燕也然好像知道,所以不给他机会。
在江弃还要说话的时候,燕也然忽然就吻住他,很用力的吻。
江弃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时机,但燕也然抱着他的脖子,一边亲他一边又说:“还有很多呢,你想听的我都可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