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重逢竹马向我求婚了(4)
到教职工宿舍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八十平米的宿舍干净整洁,桌上摆了一摞书,除此之外没有多余摆设,楼辉拉开衣橱柜子,里面还有大半剩余空间。
把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放在衣柜,匆匆忙忙洗了个战斗澡,赶在十一点半前刷了牙,分针刚走到30的位置,宿舍的灯就熄了。十一点半断电的规定简直泯灭人性,梁方怀摸黑开了手机手电筒,和楼辉站在床边大眼瞪小眼。
“你睡床,我打地铺。”
“这怎么可以,还是我打地铺吧。”
第一天同居梁方怀以为会是一个人睡床一个人睡沙发,可是他失算了,偌大的宿舍竟然容不下一张沙发,楼辉在微弱的手电筒光亮中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
“我们已经结婚了,没有让老公睡地板的道理。既然老公不愿意和我一起睡,那我睡地板也可以的。”
梁方怀:“……”这是什么发言?他为什么可以这么脸不红心不跳地喊我老公?
即便知道要尽早适应已婚身份,但梁方怀此时血气上头竟不知如何作答,磕磕巴巴让楼辉一起睡床上,然后就僵硬着身子看着天花板发呆。
楼辉低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老公睡不着吗?”
梁方怀默然。
楼辉自言自语:“我之前睡不着的时候,就喜欢忆苦思甜,想想过去发生的事,再思考接下来的发展,想着想着,就会自然而然熟睡过去……”
说到过去,梁方怀还依稀记得一些经历,想也不想就说道:
“我记得,你小时候特别喜欢偷偷躲在我家,有一次你家里人来找你,你不愿意回去,就躲在我房间的衣柜里,半夜饿了,想去厨房找东西吃,谁知道那些面包是过期的,你吃了之后一直拉肚子……”
那时候梁方怀年纪小,很多事情记不清楚,但唯独这件事记得牢,因为楼辉住院时一直哭哭啼啼以为自己要死了,还拉着他的手交代“遗言”,把自己压岁钱藏哪儿都说了。
后来,楼辉总算恢复出院,梁方怀用他的压岁钱买了蛋糕庆祝,楼辉知道自己的压岁钱被拿去买了蛋糕,当即悲愤交加,下决心把蛋糕全部吃光。可惜脆弱的肠胃扛不住,于是刚刚出院的楼辉又住进了医院……
以至于现在楼辉看到面包蛋糕还是有些膈应。
楼辉歪着脑袋看了梁方怀一眼,黑暗之中他只能隐约看到对方面部的轮廓,但却能想象出梁方怀眉眼带着笑意的模样,于是也忍不住笑道:
“如果不是你也吃了蛋糕还活蹦乱跳,我真以为你给我下了什么毒,怎么我刚好起来就又住院去了。”
“那我不是在医院又照顾了你一周?”
楼辉的父母常常吵架,对孩子不管不顾,梁方怀的妈妈对楼辉也挺照顾,在知道自己儿子又把对方整去医院后,干脆勒令梁方怀和楼辉住在一起,随时帮忙。两人也愈发无话不谈。
“叔叔阿姨现在怎么样了?”
“离了。我爸去国外,我妈又结婚生孩子了,我们很多年没有联系了。”
对话戛然而止。梁方怀忍不住想起记忆里眉头紧锁一脸凶相的男人和容貌美艳却性格跋扈的妇人,又想起二人相互谩骂的难听话,目光都有些发怔。
“睡吧。”
楼辉伸手盖住梁方怀的双眼,热意传到眼皮上,让梁方怀险些跳起来。但他好歹还是忍住了,放缓了呼吸,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身旁的楼辉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意味。
梁方怀的生物钟是早上六点半。一睁眼他就感受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他身上,他茫然地用手撑起身子发呆片刻,然后把楼辉的胳膊拉开搁到一边,轻手轻脚下了床,简单洗漱后走出了卧室。
冰箱里的食材简单得让梁方怀忍不住心生嫌弃,从书桌上拿起楼辉的一卡通——这是楼辉昨天说的,进出门或在校内超市购物都需要用校园卡,梁方怀的卡还没有办好,这几天只能先拿楼辉的卡使用。
还未开学,又是大清早,校道上学生很少,但却不显得空空荡荡,环卫阿姨唰唰唰清扫路上的落叶,货车载了一车厢的饮料在校内超市补货,菜贩把一筐一筐蔬菜搬到食堂的后厨,巡检车缓缓沿着校道行驶,梁方怀在学校内绕了几圈,终于找到了操场。
梁方怀一直都有晨跑的习惯,在一旁做了几个准备动作,就沿着红底白线的跑道慢跑。忽然一个高瘦男人跑了过来,一边保持着和他同样的频率慢跑,一边好奇地问:
“你好,你是学校的新老师吗?应该不是学生吧?我之前没有在操场看到过你啊!你是第一次来晨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