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这个牙印?
元灯的视线在雍极浦下唇上流连片刻。
“去洗漱吧。”雍极浦避开元灯的视线,催促他,“弄好了就过来吃早餐。”
这一幕似曾相识。
不过他那个时候满心欢喜,现在却心情复杂。
元灯转身去了卫生间。再次站在这个洗漱台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仍然是像之前那样换了一套浴袍。他垂眼想拿过口杯和牙刷,动作微顿——他的口杯装满了水,而牙刷横在口杯上,已经被细心挤好牙膏了。
“……”元灯的嘴角勾了一下,又拉平,在鼻间挤出一声轻哼。
“小灯,你好了吗?”雍极浦在外边叫他。
“很快就好!”
元灯加快洗漱的速度,迅速拾掇好自己,坐到饭桌上,上头早就摆满了精致的早点,饭桌的另一头是端坐着的雍极浦。
“先喝了这个。”见元灯落座,雍极浦推给他一杯水,澄黄甜蜜的液体在杯里晃荡。
元灯疑惑地接过:“这什么?”
“蜂蜜水。”雍极浦淡淡地补充道,“你昨天喝了酒。”
元灯抿了一口,这蜂蜜水调得正好,甜却不腻,这点糖分柔化了他的眉梢眼角。
雍极浦看他一眼,问道:“今天起来难受吗?”
元灯感受了一下,道:“还好。”
“那就好。”雍极浦点点头,给他端来一杯豆浆,意有所指道:“以后多喝豆浆,少喝酒。”
元灯拉长声音:“知道了——”
雍极浦笑着催他:“行了,你快点吃早餐。等你吃完后,我送你去学校。”
“喔。”元灯的脑袋耷拉下来,这人这就催促他走了。
“怎么了?今天周中,你应该是还要上课的吧?我记得你说过你这学期几乎满课的。”
“……没事啦。”元灯低着头戳了戳包子的褶皱。
“好啦,不要低落了。学生总是要上课的。”雍极浦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小灯乖。”
早饭过后,雍极浦依言将元灯送到华大的西门。
“那我先走了。”元灯跨出车外,关上车门。
“等等。”雍极浦却出声叫住他。
元灯疑惑地回头,一个小袋子从车窗的缝隙间递出来,直直塞进他的手里。
“这次是什么?”元灯举起这个袋子,问道。
雍极浦却没回答他,只道:“你回头拆了就知道了。现在先去上课吧。”一边说着,他弯了一下眼角,温和的笑意融入清晨和煦的阳光里,晃得人眼花。
“走了。”雍极浦朝他挥手道别,而后发动汽车,掉了个头,驶离华大西门,瞧着是向雍氏大楼的方向去的。
元灯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轿车慢慢驶远,慢慢变成一个小小的、远远的黑点,最后消失不见。
很久之前,他站在航站楼里,也是这样目送着对方远去,过了安检口,转个弯,便再也不见到人影了。等他怀抱着一腔怅然走出航站楼后,看到天上飞过的每一架飞机,都感觉那里可能坐着他的梦里人。
不过,那都过去了。
元灯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把那个袋子抱在胸前,转身向教学楼里走去。
今天不是早课,加之出门的时间比较早,因此这回他推开教室的门时,还有十来分钟才敲上课铃。
“你来了?快坐到这儿。”章季同见元灯来了,将他放在桌面上的课本挪走。
元灯放下书包,矮身坐下来:“谢啦。”
章季同打量他两眼,担忧而自责的神色浮在面上:“对了,你昨天应该没事吧?喝到后面,你看着都要撅过去了,还不让我们近身。当时点酒的时候我们就应该拦住你的。”
“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呀。”元灯笑着回问他,“你们呢?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听到他的回答,章季同悬着的一颗心落了地,笑着回他:“放心,我们其实都没怎么喝醉。”
“那就行。”元灯点头,翻出这节课的课本,摊在面前,思索片刻,又将雍极浦给他的袋子拎到跟前。
章季同在一侧看着他,看到元灯一脸专注地捧着那个袋子,眉梢眼角挂着隐秘的欣喜。
那个袋子看起来平平无奇。但章季同见过这个袋子,之前元灯拎过一个一模一样的袋子来学校,似乎是那个男人给他的。
“元灯。”章季同忽然开口道。
“嗯?”元灯抬眼看向章季同。
章季同扣着手指搜寻话头,沉默片刻后,他道:“我们小组得了商赛的冠军,是可以去洛斯实习的,你去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没写的彩蛋:
元灯喝醉后,犹如一滩烂泥,酒气熏天。
雍极浦将他带回去,费劲地收拾好一切后,将元灯扶到床上,帮他掖好被角,抬手将灯光调暗,起身正想离开时,一只手虚虚地勾住了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