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媳(108)
如释重负。
在桎梏松开的这一刻,充盈着灰尘与陈酿的桂花酒香的气味涌入鼻腔、灌进肺部,流向全身。
生理的本能依然让他感到排斥,却又像中了毒的人一样,着迷般地不断大口大口呼吸着。
得到喘息空间的程幻舟胸口起伏,过一会儿,才说:“笑你。”
他用很轻的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
“杜尽深,你在我面前还装,装这么久,不累啊?”
“你早点这么讲,我也用不着去找那什么陈医生。”
黑暗里的杜尽深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程幻舟只听到他规律的呼吸和并不规律的心跳。
程幻舟拉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于是杜尽深用手指听到程幻舟与他自己同样的剧烈。
一下、一下,疯狂、无序、以超乎寻常的速度振动着。
杜尽深的手指渐渐缩紧。
“继续。”程幻舟贴着杜尽深的脸,说。
他们挨着,彼此的鼻息都交融,却没有亲吻。
“你刚才想对我做什么?继续啊。”
若杜尽深是个变态,那他程幻舟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会因常人觉得难以接受的事异常兴奋,连对方给予的疼痛都甘之如饴。
黑暗中,杜尽深额上都突起青筋。
他忍无可忍地食言,堵上了程幻舟的嘴。
一边却又抱着他,手掌贴在程幻舟的后脑勺,防止他磕到。
他在程幻舟口腔中肆意侵略的动作却一点也不体贴温柔,相当横行霸道,充满了独占欲。
在这本就拥挤的空间里,也不知是谁先挪了一步,地上堆满的画被撞到,木质的画框哐哐地响了响。
程幻舟走神了一下,垂目,余光瞥到满地的画作,上面全是他不同年纪的模样。
这些肖像的笔触与排线水平也高低不一,从青涩到成熟,从稚嫩到流畅。
下一秒,他被杜尽深掰过脸,被迫移开了视线,杜尽深的动作更重了,好像在惩罚他在这种时候还能走神。
两个人出来时,外露的脖子处都密密麻麻,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迹,甚至分不清谁更严重。
杜尽深的身上的正装出现了大片难看的皱褶,里面深色的衬衫的扣子解开,连里头都全是新鲜的咬痕,领带吊儿郎当一长一短地挂着。
程幻舟稍好些,他里面穿的是件圆领的卫衣,满是红痕,但外套是高领的,拉链拉起之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棘手的是,杜尽深这副样子,别说办公,出去随便见个人都恐怕要将脸丢光了。
程幻舟打量着对方这一身痕迹:“你办公室没人进来过吧?”
杜尽深说:“我锁门了。”
程幻舟道:“你下午是不是还有事?”
杜尽深看了看表:“……对。”
“十分钟后,有另一个会。”
程幻舟嘴角抽了抽,想了想,便开始脱衣服。
杜尽深:“你干什么。”
程幻舟把外套丢到杜尽深身上:“那你先穿我的吧,不然你这怎么办?”
他俩身量差不多,小时候衣服就能换着穿,现在依然可以。
杜尽深:“我还以为你想再来一次。”
程幻舟咳了一声,脸有点微红。
时间紧急,杜尽深穿着充满程幻舟气息的外套去开会了,程幻舟则裹着全是杜尽深味道的西装里等他回来。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杜尽深的“紧急会议”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程幻舟在他办公桌前眯了一会儿,杜尽深便回来,说没事了,走吧。
他们没回家,杜尽深不放心,赶紧先去了二院找王旭奇。
“我很忙的好吗?不是说好周末来?”王旭奇焦头烂额道,“他妈的真不想管你们。”
他听闻情况,指着杜尽深的鼻子骂:“我早让你小心一点!”
程幻舟见杜尽深这么被骂有点不忍心,道:“……是我。”
他面无表情地说:“是我的问题。”
王旭奇:“……?”
结果复查下来情况并没有很糟糕,甚至比起上一次来,程幻舟的各项指标还有转好的迹象。
应当是归功于这段时间杜尽深的悉心照料。
王旭奇给出的指示依然是静养,脸上的表情却是“我知道你们要干嘛,算了,随你们便吧。”
杜尽深亦觉奇怪。
程幻舟道:“我早就说了没什么事,是你太紧张。”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在更早以前,他使用过的有些性别诱导剂会要求使用Alpha的信息素作引,于是在某次杜尽深熟睡期间,程幻舟跑进他房间,偷取了一管对方的信息素。
那些据说能够逆天改命的三无药物没有起任何效果,反倒是程幻舟长此以往,慢慢就形成了某种难以启齿的生理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