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灰掉到裤子上,他好脾气地抚去细碎的灰,嘴边的笑扩大,笼罩在脸周的烟雾散去,神情变得清晰。
“没什么,刚刚突然想到个笑话。”
想到笑话该是这种古里怪气的表情?
他要是不说,他还以为他想到了什么好玩的杀人法子。
“什么笑话这么好笑?”
周衍缓缓吸了口烟,烟雾顺着话语从他鼻腔嘴边逸出,嘴角勾起的弧度耐人寻味,“一只狼崽居然主动朝自己最讨厌的笼子走过去了,关键它还不知道。”
孙文昊:……?
这是什么新型冷笑话吗?
孙文昊配合着笑了几声,“……哈哈哈,是挺搞笑的,那狼崽也太蠢了。”
尬笑完之后继续嗑他的瓜子。
周衍若有其事点点头,“是挺蠢的。”
他含笑目光落在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李兆焯身上。
谢旭尧顺着周衍看向焯哥,直觉有种说不清楚的古怪。
星期天李兆焯早早就醒了,扫了眼床头柜上发光的电子钟,还没到6点。
他昨晚又是凌晨睡的,空调在呼呼地响着,裆间是冰凉黏腻的触觉,身体却是放松畅快的。
他隐约记得他做了个梦。
梦中他将一个人死死压在身下,肌肤相贴,干柴碰上烈火般飞快积聚出要烧起来的热度,摩擦缠绵间带起令人头皮发麻的快意,看不清那人是谁,但他能记得那段白皙细长的颈。
天鹅似的,笔直纤瘦,他一手可以圈住的尺寸。
趴在被子上的李兆焯怔愣地看向自己的右手,无意识轻轻握了握,似乎那段颈子上的脉搏跳动,微汗柔韧的触感还残留在他的手心。
不但完全没有昨天碰到那女人的反感,他还诡异地感到满足,好像终于抓住了什么。
心神的满足和身体的畅快让李兆焯有些流连。
这还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真实的梦,仿佛真的有个具象的人般,而不是单纯由他癔想出来的。
滴地一声,电子钟蹦到了6点整,打断了李兆焯的贤者模式。
李兆焯回过神来,无奈地揉了揉因缺少睡眠而隐隐抽痛的额角。
他在衣柜捡了套衣服就进浴室去了。
温热的水从头浇下,蜿蜒地流过喉结,锁骨,下腹……
柔和水流带起的麻痒有些像梦中那人呼着热气的唇,想到那种让他骨头都酥了的快意,有热流飞快地往下腹窜。
李兆焯烦躁地低骂了声,赶紧把水温调低。
看来最近他的火气真的是太重了,冲个澡也能硬,妈了个巴子的他是准备像泰迪一样日天日地日空气吗?
洗完冷水澡之后的李兆焯再也睡不着了,他打开电脑处理一些事,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去接宋林居了。
李兆焯敲了几声门,没等一会儿就有人来开门。
门一打开,就有香味直钻鼻腔,勾子似地勾出空虚肚腹中的渴望,李兆焯喉头微滚。
宋林居自然地招呼着他,“先进来吧。”
今天的宋林居白衬衫短袖加牛仔裤,衬衫下摆压进裤子,显得腿长又清爽。
他走到餐桌坐下,拿起筷子,状似无意地问了句,“早饭吃了吗?”
李兆焯抿直了唇……难道他说没有就能吃到牛肉粉了吗?
盯着他手边冒着热气的牛肉粉,李兆焯咽下分泌过剩的唾沫,艰涩地说了句,“没。”
“厨房还有。”
宋林居脸色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云淡风轻将为李兆焯准备早餐变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草!还真能?
李兆焯有瞬间都怀疑他幻听了。
看着宋林居一如往常无甚表情的脸,李兆焯有些不确定地想,宋林居他……该不会是在向他示好吧?
呵,准备一碗粉就了事?他稀罕?
他挺直身子,维持着面无表情,然后……
从善如流地去向厨房。
流理台上果然有碗牛肉粉,里面除了有酱色牛肉粒,还有绿油油的小白菜和白白胖胖的鸡蛋。
这么丰盛一看就是特意准备,而不是煮多剩下的。
什么都不说,万一他来之前吃饭了呢?
这人可真是闷。
李兆焯也不同他客气,端着碗就在宋林居对面坐下,把粉吸得呼噜呼噜响,看起来吃得很香。
吃完之后已然是出了身汗,不过早上烦躁的情绪因为此时的饱腹消散不少。
被李兆焯领着去他现在住的地方,宋林居才意识到他所说的“附近”到底有多近。
这地方离他家差不多10分钟脚程,简单的两室两厅一厨一卫。
除了他睡的那个房间,另一个房间被改成了健身房,房子整体而言不大不小。可能是刚搬来的缘故,一切摆设都还比较少,风格简约冷淡。
宋林居目光落在门口唯一一双黑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