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案本(632)
此时此刻,一切终于尘埃抵定,贺予像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的人,他想要体会到活着的感觉,体会到鲜活的血与肉,他想要谢清呈。彻彻底底的。
这种情绪是会感染人的,在这样浓烈的感情前,谢清呈退无可退。
贺予吻他,由浅至深,几至灵魂深处,好像他从谢清呈身上索求的已不是热吻,而是一种只有谢清呈能给予他的救赎。
他看出谢清呈的迟疑,他的手攥住了谢清呈的手指,贺予沙哑道:“不要让我回地狱去……就这一晚……”
“救救我……谢清呈……”
他的额头抵着谢清呈的前额,十指紧扣,轻声呢喃。
“你救救我……”
谢清呈原本微微紧绷的身子,在他这样复杂痛苦混乱疯狂的眼神中,慢慢地,重新尽力放松下来。
尽管他自己也已承受了太多,尽管他也因为贺继威的死而心情很乱并不想做,尽管他知道,所有的线索又中断了他又要重头再来,但是眼前的贺予实在太过狼狈不堪,太过凄惨可怜。他明白贺予想要的是一些可以让他暂时忘记现实的东西。
只有他能给的东西。
“你救救我……”贺予在他耳边,轻轻地低喃,比欲望更深的,是他此刻的绝望。
谢清呈终于不动了,他看着他,几秒后,与他扣着的指微微动了一下,像是一种默许,于是贺予再一次疯了一般地激吻上他。
也许贺予这个疯子才是对的。当吻至最深情,衣服在拥抱接吻间被一件一件脱掉,屋里的空气不断地升温。
谢清呈似乎也终于能感觉到了,这温度……只有这温度,才能够驱散两人心中的困顿与痛苦。
死亡与离别的寒意暂时消退了,这一刻世界好像就只剩下这一座小屋,他们眼里也只剩下了彼此。
贺予看着躺在自己身下,被脱到只剩下黑色小腿袜的谢清呈,眼神有些恍惚,他轻声喃语:“哥……对不起……也许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这句话说的完全是无意识的,贺予现在的精神状况其实很混乱。
他以为这只是自己心底的声音,却没有注意到谢清呈已经听见了。
谢清呈和贺予之间,有过很多回“最后一次”,只是从前的每一次,这句话都是谢清呈说的,可这次却是由贺予讲出来。
谢清呈不是很懂商务,也不懂门阀世家生意场,他不知道贺予为什么会对未来有这样深的忧虑感,不过贺予这么说了,他也明白这一次贺予是真的打算放下了。
也是,一个龙头药企的老总,总不可能一辈子和一个男人纠缠。
确实就是……最后一次了。
谢清呈闭上了眼睛,在贺予又一次靠近自己的时候,抬手环住了他的后颈。
那么,不再想了……确实不要再思考了。
今晚他和他,都不必想那么多了。
现实如追击而来的洪水猛兽,堵在了小屋的门外,他们知道推门而出之后就会面临鲜血淋漓,只有这一晚,在未出门之前,两个人还能这样相拥。
也许谢清呈的“最后一次”永远不会是最后一次,因为谢清呈对贺予永远心软。
而贺予的“最后一次”,便是真的最后一次了,因为连贺予都已选择了放弃。
他们俩之间的主动权,看似在谢清呈手里,其实断与不断,最后做决定的人,都是那个少年。
少年若停下了脚步,他们之间,也就真的结束了。
“谢清呈……“他吻他,呼吸炙热。
他们太久没做了,谢清呈的私密处又紧又涩,贺予拿了床头谢雪与谢清呈混用的润肤霜,手指先伸进去做了润滑。
那种被手指拓展的感觉很令人感到不适,谢清呈隐忍着,却忍不了太久,等贺予第二根手指能够顺利在里面抽送时,他就已经焦躁而低哑地出了声:“好了……可以了……”
贺予不是什么温柔的床伴,何况在他身下催促的还是肤色潮红的谢清呈。
贺予看了他一眼,克制着立刻就想插进去的冲动,拉开床头柜去摸索东西。
“你在找什么?”
“套。”
“……没有这种东西,我家里。”
贺予:“那……”
谢清呈今晚也真是如坠梦中,不管不顾了。
他揽着贺予的后颈,将他拉下来,几乎是嘴唇贴着嘴唇,男人微沙哑的声音像是命令,像是指导,又像是纵容:“你可以直接进来,不用戴套。”
贺予猛地深吸了口气,他的瞳色比刚才更深了,无论他们做过多少次,谢清呈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他像个初次和人上床的毛头小伙子一样,硬得不行,甚至连手都被刺激得微微发抖。
他再用手指激烈地抽送几番,弄得谢清呈低哼一声,在他身下微皱起眉,润肤乳已经在抽插中湿软乳化了,变得愈发湿粘,随着贺予的动作而不断地翻搅出软腻腻的湿液,发出类似于真正性交时淫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