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案本(346)
他希望自己身上的火,也能在今晚烧到谢清呈身上,烧尽李若秋留在他身上的痕。
“那个女人说,她如果能和你有个孩子就好了。”贺予在亲吻的间隙,将自己的额头抵着谢清呈的额头,轻声道。
“可她不配有。”
“她不配有,谢清呈。”
“这世界上她不懂你,我最懂你……我最能感觉到你……”
那种酸楚的感觉越来越深,慢慢在心底盈成一片汪洋。
“你和她说话,就很让我生气。她怎么还能这么不要脸地说想要你的孩子。”
“……她也不是这个意思。”
“你还帮她说话!”
疯子是真的疯得絮絮叨叨,他好像恨不得要掐死谢清呈,但又恨不得让谢清呈夸他哄他才好,他说着说着,眼中的疯劲越来越盛,声音却越来越柔越轻。
“哥,不许你帮她说话……她没有我对你好。”
“她替你这么做过吗?”
“……”
“但我能给你这么做的,我能给你口。”他说着,一遍一遍地亲谢清呈的嘴唇,吻的都不深,一下一下地轻碰着。
“她把你弄得那么冷淡,我能给你治好。”
“真的。”
“这次没有骗你。”
“你不要是性冷淡。”
“你别对我冷淡。别对我和对她一样。”
他像是在发疯,像是在威胁,又像是在哀求。
也许贺予这一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情绪,他的感情注积得太多了,把他的心腔都盈成了注泽,把他自己反噬,他深陷在里面,疯疯癫癫地想找一个出路,他看着谢清呈近在限尺的眼,他觉得那或许就是能引他离开荒泽的光源。
谢清呈闭了闭眼睛,侧过了头,贺予的感情压力太大了,竟全部都压到了他的身上。
贺予一直在床上亲他吻他,见他把脸转开,仿佛急了,怒了,伤了,他无声地打了谢清呈那张刚毅的,冰冷的,无情的面庞许久。
报复似的,求助似以的,又要俯首去替谢清呈口。
谢清呈一把擦住他的头发,制止了他的动作。
“别再这么做了。”他的嗓音很沉,听不出什么感情。
贺予红了眼,半疯半伤地:“我都说了,只有我是你的同类。”
“……贺予,你有点自尊好吗。”
“那你……”贺予声音里有了一丝颜抖,“那你给我点自尊好吗。”
“……”谢清呈被他这句话刺痛了。
他的脑子已经被烟酒和一堆破事搅浑到了极限,这一下更是刺得他混乱不堪。谢清呈转动琉璃珠,眼睛在暗夜里无声地望着贺予。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对,我是你的同类,但那只是一种疾病上的相似而已,你和我其他地方又有什么相同的。我知道你孤独,贺予,但你……”他没能说下去。
贺予又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他按住谢清呈,弓着身子,把谢清呈压在床上,目光异常狠毒地看着他。
谢清呈闭上眼睛。
贺予又要发疯了,又该是暴躁地撕碎他,龙爪将他的腹肠都碎去……结果猝不及防的。
一滴泪,掉在了谢清呈的脸上。
谢清呈睁开眼,愕然看到少年已经撑在自己身上哭了起来,眼泪无声地消落,温热地落在了他的面颊上。
那个被他砸了,被他骂了,被他拒绝的男孩子,额角沾着血,脸上落着泪。
“……贺予,你……”
贺予不说话了,他好像恨得太厉害,又好像求得太执着。
那张年轻的,一贯从容的脸,此刻都有些狼狈了。
他募地按住谢清呈,脸上的神情变得很漢然,可眼眶依旧很红,泪依旧未干。他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然后,他俯下去。
不管谢清呈是不是拒绝他,是不是说他没有尊严,说他不懂他,就那么固执地又去笨拙地含住他。
这一次贺予做的是深喉,把整个宝贝含进去,抵直喉管口,这会让他很不舒服,但被口的人却极刺激。
谢清呈蓦地一弓身子,受不住地反擦住床单,指节根根泛白,低声喘息着。
耳中嗡嗡的,眼前是阵阵白光。
谢清呈受不住,去推他,去挣扎,想要摆脱这种陌生极了又恐怖极了的快感。
“行了贺予……够了……”
少年只是吸着他,吮吸时发出湿润的水声。
“……贺予!”
贺予不听,努力把他吸得更硬了,抬起头,长睫毛上犹沾着泪,却像是要赌气似的看着他。
谢清呈:“……”
沉默中,谢清呈又一次把视线转开了。
仍是回绝的意思。
贺予也咬了牙,不甘心了,他今晚偏就要和谢清呈这样耗着,他轻声说:“你一定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