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案本(212)
“贺予继续问,语气更温柔了,甚至温柔的有些可怕,“那纯直男做梦梦见男性,你听说过吗?”对方又愣了愣,然后在贺予和善的注视下果断道:“没听说过,谁啊,太搞笑了,这人肯定 gay。”
…… “贺予我和你说,如果有直男告诉你,说他梦见过男人,你万记得提防他,这年头这种傻逼深柜太多了?你怎么了?什么表情?” 贺予淡淡笑了一下,垂了翘睫毛:“……没事。没什么。” 无人窥见他眼底之色,似地府阴森。
贺予想,这花花公子的话也是不能信的,每个人都是特殊的,花花公子第一次开不是在一个男人身上所以他当然不懂。
可是让他心情沉郁的是,他最近想要再一次感受那种疯狂快意的欲望越来越强,梦到那一晚上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每次醒来,看到一片极致刺激后的罪证。他都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少年初尝禁果,血热气盛,开了就容易上瘾,容易欲罢不能。
谢清呈是他第一个经历过的人,所以他本能地会标记这一具身体。会习惯于回想那一夜的事情。
他这样说服自己,每个湿热的早晨,他醒过来,在学校发的枕被躺着,拉起遮光帘。
他着嘴唇,在宿舍床上,想着谢清呈刚毅修长的身,骄做在黑暗混乱的夜色里,想着他们如雨季的兽,深陷在凌乱湿的交颈间,他回忆着当时的滋味,然后在室友的鼾声中闷头大汗,对着谢清呈的照片,将自我无声而激烈地发泄。
而这之后的贤者时间,他又会无比的后悔,甚至入自我厌恶。
贺予想,自己真是疯了。
他就这样沉溺于堕落中,有一天,男生居然还觉得男人的照片不够看了——毕竟当时拍的就只有一张半身照,几张脸部特写,虽然吻痕生动,但其他部分得全靠回忆和想象,确实不能让人一直满足。
于是他拿起手机,打开了黑名单,迟疑片刻,点开了谢清呈的头像,想看看谢清呈最近发了什么消息没有,来点新鲜的。
结果他发现谢清呈把朋友圈给关闭了。
男人的朋友圈只剩一条淡色的线,仿佛谢清呈在不悦时,在性压抑时,那薄薄的,紧抿的唇。
“贺予伸手触摸那一道线,眼神危险。
这世上没有贺予想要破解却解不开的社交软件,没有他想看却看不了的状态内容。
网友口中的保护谢清呈信息安全的“小老公”,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动手花了不到半分钟,就无耻地攻破了谢清呈的微信屏蔽。
可黑客技术施展之后,踏入谢清呈的朋友圈,“小老公”晃晃悠悠也并没有寻找到什么值得一看的东西,谢清呈已经很久没有发过动态了,最后一条还是一个校务转帖。
对,这世上没有他想看却看不了的状态内容一除非对方确实没发。
贺予最后还是悻悻地关了手机。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阵子,贺予戒毒似的,一直想要戒掉这种感觉。
可是就和瘾君子一样,他的内心虽然告诉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身体却受不了诱惑,感受过极乐便太容易复吸。
贺予为此还特意上了 P 站,浏览了几部异性片,试图找回一点直男的自我修养。
但这办法却也无法奏效。
平心而论,P 站热度最高的几个女演员确实不错,长的好看,身材曼妙,声音也很好听,可惜他直到审完所有高分片子都还很冷静,甚至还就着女演员的表演,慢条斯理地喝完了一整杯现磨咖啡,就像个无情片员。
他经历过的真实,并不是屏幕里那样的。
那一晚的记忆,概括起来就是湿热,疯狂,爽。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谢清呈这男人看着挺高挺强悍的,但腰却那么细瘦,他手一握,就生出一种会把谢清呈握碎捏坏的刺激感。
谢清呈又是容易留的皮肤体质,手腕上一道勒痕,绳子解了好久,竟也是消退不掉。
还有谢清呈的声音,涧中泉声似的,很轻,却能穿石,贺予那么硬的心,生生地被他那低沉沙哑的男性嗓音凿了一个缺口,热意汨汨地往外涌流。
贺予之前从来想象不了谢清呈这个样子-这个冷锐悍戾,身上总是着烈性烟草气息的纯爷们,会失了神,乱了眸,疯了般和他在人性的深渊泥淖堕落下去。
太热了…… 所以每一次戒断都是失败的。
他戒不掉他。
贺予有几次对自己发了气,都气到在贤者时间把谢清呈的照片删了,可一动情,他又忍不住利用黑客技术将之复原。复原以后他觉得自己实在太可悲,这就张脸,一个连腰都没拍到的半身,漂亮是漂亮,谈得上什么刺激?再结合当时他“拍完两散”的心态,这切居然煽情的仿佛是在与爱人离别前,缠绵后,留下用以慰藉欲念,永寄相思的清晨睡颜。竟是怅然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