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骁没有受我的话影响,他看了一会又说:“你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现在只是比从前暴躁了太多,别扭了太多,不过我还是喜欢你,这点没变。”
“我求你喜欢我了?”
“我求你喜欢我,”杨骁加重了声线,我看他一眼,又别开头,杨骁说:“我知道这十年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都不是十几岁时候的样子,但是我爱你,你根本不用去怀疑。”
“我觉得你应该怀疑一下我还爱不爱你。”
“你亲口承认过,你想说那是假话吗?”
“我说过多少假话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一次你就信了?”我说:“你还真是选择性失聪的重度患者。”
杨骁无论我如何说他,他都并不想跟我掰扯我爱不爱他的问题,他意在说服我,“行哥,你可以不爱我,我没要求你要很爱我,你只要还能接受我,接受我想对你好的这份心意,和未来会有我的事实就好。”
“那对我来说很要命。”我只看着窗外,心里的浮躁降了下来,夜深人静,我貌似也闹够了。
“丢脸?别扭?难以接受十年之后还是我?”杨骁说:“如果你是因为这些原因,我拜托你自己去克服。”
“不是因为这些……”我刚说什么,温知栩来了,站在车门前,提着她的书包,我们的视线都被夺了过去,我和杨骁的谈话被中断。
他打开车门,温知栩上了车,杨骁让她把东西放在一边。
我调整了下声线,回过头,看了深夜被打扰的小姑娘一眼,“门锁好了吗?”
温知栩点头。
我说:“这么晚还能接到电话,你熬什么夜的?”
温知栩解释说:“你还没回来……”
我不再训斥她,转过头看向正前方。
我们就这么不顺其自然地住进了杨骁的家。
深更半夜,温知栩在收拾东西,她给我也整理了几件衣服,但没有拿太多,杨骁说没关系,明天会带我们去买需要的东西,温知栩问他是不是以后都要在这里,他说是,这里是她的家了,以后她都要在这里,上下学,做一切。
“哥哥好像不是很开心。”温知栩小声地说,她朝房间里看一眼。
“有我呢。”杨骁摸了下她的脑袋,“去睡吧,明天还有事情呢。”
我就坐在房间,听他们的交谈,由于太安静了,他们尽管压低声线我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杨骁走进来,把衣服放在一边,“这么晚不困吗?快两点了。”
我坐在毛绒地毯上,面前是一扇落地窗,旁边是一张书桌,环境好的出奇,清冷的月色映照在几多凋残的蔷薇花上。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我不想闹了,这样下去,估计他永远不会理解。
杨骁走过来,他脱了外套,屋子里没那么冷,他只穿了单薄的衣衫,在我旁边蹲下,单膝跪在毛毯上。
“你说。”他轻轻道。
我指了指窗外,对他道:“你的花开始凋残了。”
杨骁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因为天冷了,最近忽略了它们,明天师傅会来维护。”
我静静地看着那些凋零的花,想要努力抬起头,但是做不到,身心俱疲,已经被冬日的寒冷给击溃。
“你想跟我说的,就是这个?”他明知故问,我抬起眼睛,和他对视,杨骁的眼睛真是好看啊,虽然面庞总是透着不易相处的犀利,可眸子柔下来也是相当温顺的。
我伸手摸着他的脸,问道:“我们在一起了?”
他点头说:“对。”
我觉得一切都好像幻想,“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十年了,我们还能在一起吗?我当年那无疾而终的爱情,还能续得上吗?我还能和那条乖顺的小警犬重新开始吗?
杨骁握住我的手,说:“真的,我们在一起了。”
他欣慰而感激地抓着我的手,我应该受到他的感染,和他一起高兴才对,可是并不,我没有很开心的感觉,反而有惶惶不可终日的东西在困扰我。
“你,你,”我你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合适的说辞,我要怎么才能不显出自己的惶恐感呢?如果是好的表达方式,干脆就直说了最好:“你想好了吗?”
杨骁收回手,他来到我的正对面,挡住了外面的风景,“是你一直没想好。”
我垂下眼睛,杨骁敏感道:“如果你有什么顾忌,你要说给我听,行哥,我们以后一起面对所有问题行吗?”
他停了下,接着道:“没有那么多年给我们浪费了,一个十年够我们看清楚自己的心了。”
“可是,”我忍无可忍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我已经……不是那个十年前的……”
“你是温知行,十年前和我谈恋爱的是你,不对吗?”杨骁说,我没有回答他,他抓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手放下,“不要顾忌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