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玩不起?!”文硕被我这句话一下给激怒了,他就那么点度量,我知道,不过他的行为很猖狂,我还真没想到。
他看向那堆人民币,随后泄愤似的抱在怀里,沿路撒了一地,径直朝我走来,然后一抬手,将那些钱猛地冲我脸上砸过来,宣泄地不止今日的仇,还有之前结下的,以及他对我从第一次见面就有的意见,“妈的,都他妈给你,我玩不起?操_你妈的杀人犯!全给你!只知道钱的穷……”
他没有说完,后面接着的是一声呜咽和沉闷的砸地声,不是我干的,我本来想这么干来着,但是当有人做了我想做的事,我就不想去重复第二遍了。
那人是杨骁。
杨骁,对,这个阴森漂亮的赌场的设计者之一。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在那团钞票砸在我脸上,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时,文硕的人就飞出去了,杨骁这一脚可没收敛,害人家撞到了桌子,然后摔在地上,腹背受敌的痛楚,呜咽闷哼。
周围瞬间安静。
我站在人民币里,杨骁随手捡起桌子上散落的一些红色钱币,走到了文硕的面前,垂下眼帘,冷冰冰地提示着,“不允许撒钱,不允许人民币被踩在脚底下,尤其红色这张,在这里玩应当知晓规矩吧,这又是做什么?明知故犯?捡起来。”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高声怒吼警告,听起来却一点不失威力,他穿着黑色的西装,说话不急不缓,不让人觉得是他咄咄逼人,倒像是文硕真的不懂规矩,触怒了别人。
文硕那张嘴比我狂多了,不管他面前是谁,他永远不知天高地厚,“你他妈是什么东西?让我听你的?我今天就是不捡……”
他一定能放出更狠的话,但是他刚刚受过重击,表达艰难,他的嘴巴红了,哦,是血,沿着嘴角流出来了。
有这么重吗?
“不捡可以,三个选择,都可以不捡。”杨骁蹲下身,留给我的只是一个宽阔的后背,得体的西装修饰着君子的形象,实际上里面包裹的是豺狼,是虎豹,是趁人之危,是小人形象。
杨骁将手里的红色纸币塞进了文硕的口袋里,好像看不见文硕往下吐的鲜血,他仍然理智地说:“第一,按规矩办,第二,脱光了游街示众,第三,我帮你捡,你跪舔我。”
他抬起文硕的下巴,认真地询问,“你选哪一个?”
文硕这人可真是欺软怕硬,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副嘴脸,他的眸子里竟然露出愤恨,却又无奈的防备情绪,在眼里交杂,打转,迟迟给不出答案。
杨骁没什么耐心,说道:“好,我帮你捡。”
在他落手触碰到地上散落的钞票前,那给不出答案的人竟破天荒地快速做出了选择,他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捡起被大肆挥霍的红色人民币,嘴里的血也滴落了上去,场面好生凄惨。
说到底,我第一次见,姓文的这么要脸。
周围的人说是同情,也可以说是兴奋,他们的情绪可真复杂呀。
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杨骁站起身,转过来,他穿着的西装只扣了下面三颗纽扣,里面是没穿还是低领的内衬不知道,他大片露出来的肌肤足够惹眼,性感地让人不舍得移开视线,尤其那脖子里挂着的一条项链。
他迈步走向我,好像很久没见了,自从那天结束,我还没有跟他一对一正面说过话,他连人我都没有见到过,今晚巧了。
杨骁公正地说:“如果知道规矩也要这么玩,我没意见,袖口里的扑克牌还要继续藏着吗?先生。”
他不是对我,而是对我身边的斯洛南。
斯洛南没有动作,他袖口里是否有牌,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不是我不够相信斯洛南,是我太了解我的小警犬,他的鼻子可灵着呢,你以为逃过他双眼的事情,其实他心里明镜一般。
我伸出手,看着杨骁,对斯洛南道:“拿出来。”
斯洛南一直听我的话,犹豫之后,他还是将袖口的牌放到了我的手心里,他相信我,所以对我毫无防备。我接过来,就要向前走,被斯洛南拦下,我没有停步,径直闯开了他拦着我的手臂,走到了杨骁跟前。
我将牌亮给他,旋转一圈,仰着头问:“怎么办?”
杨骁说:“按规矩办。”
我了然后道:“好,告诉我规矩。”
杨骁那双眼睛好深呐,漂亮得很,越狠越好看,他还能有多狠呢?最狠的样子我已经欣赏过了,再怎么样,我都不认为会超越上一次。
“留只手,长长记性,不过你可以自己选。”他薄唇一张一合,要地就是别人的痛苦,他很擅长,你看,一点也不惊慌,也不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