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162)
没想到回家一开门,他就瞧见陈青蓉在阳台上浇那盆沙漠玫瑰,陈谴瞥一眼桌上台历,这才周几:“妈,你是不是消极怠工?”
陈青蓉搁下喷水壶:“裁剪这活儿老是让我想起那些踩缝纫机的日子,挺烦人。”
“所以不干了?”陈谴也挤上阳台,把晾晒的衣服收进屋里。
陈青蓉跟着进来,边拆衣架边道:“我昨天面试了个文员的工作,下周一就上班,人家看我脸以为我二十多呢,还提醒我资料填错了。”
“你就变着法儿夸自己好看吧。”陈谴挑出两件衣服,刚要拿去洗澡,陈青蓉就把上衣从他手里夺走了:“你这件怎么还不扔?”
是件大开领T恤,夏天穿着很清凉,陈谴问:“好好的为什么要扔?”
陈青蓉神情自若地叠衣服:“人家不爱你穿这样儿的你偏要穿,不怕把小朋友气走啊。”
陈谴有种不好的预感:“你看到什么了?”
陈青蓉说:“我前天递完辞职信回家一身轻,就把屋子收拾了下,然后从柜子里翻出了堆便利贴。”
陈谴一下子觉得腰上的纹身火燎火燎的,替徐诀感到窘涩。
陈青蓉衣服叠得好看,话也说得漂亮:“那小租客住这里蛮久了吧,我去秋姑那儿买早餐,我说我住504呢,结果人家跟我念叨个叫小徐的,我转头到花店挑个花吧,人姑娘说紫苑花一直都只有那个姓徐的帅哥买……合着左邻右舍都跟他熟,就我只跟他才一面之缘啊?”
原来在计较这个,陈谴把上衣夺回来:“想见还不容易么,改天他成绩出来了让他挺起胸膛回来吃顿饭。”
“说什么话呢,在四监见他也没见着他佝偻着背呀。”陈青蓉展颜一笑,“算了,我先在家备好酒,到时好好款待他。”
陈谴去浴室的脚步顿住,很难不想起徐诀的醉态,要捏着他帮他把尿的,把他压床上贴他耳边讲些荤的,牲口般磨红蹭伤他腿根儿的……
这些画面要是当着陈青蓉的面再上演一遍可还得了,陈谴第一个投否决票:“他酒量不行,你别害他。”
陈青蓉跟说唱似的:“不懂了吧,灌醉了才会说真话,我得测试测试他。”
陈谴更不让了:“他最近在考驾照,就别诱导他酒驾了吧。”
陈青蓉语出惊人:“喝醉就在这里留一晚上,我把大床让给你们好了吧?”
第78章 救不了了
考驾照只是陈谴为徐诀想的一个借口,没成想过了几天,他还真收到徐诀坐在教练车主驾的自拍,说去练车了。
照片中的人搭着方向盘笑得一脸温良,没留意脑后方的车窗外一个光头教练正夹着烟冷眼瞅他。
陈谴打字儿提醒他:教练盯着你呢,别装。
徐诀忙把手机扔扶手箱,控着要打瞌睡的蜗牛速度打转方向盘驶出入库区。
两圈后徐诀甩门下车,将位置留给别的学员,自己蹲到凉棚下喝水。
教练脚边应落了几个烟屁股,现在叼着第四根,徐诀心想,还是陈谴抽的葡萄爆嗅着舒服。
光想想不过瘾,他掏出手机还要告诉陈谴:我吸二手烟吸得快吐了,想姐姐的葡萄爆(没有允许你抽烟的意思)
教练的人字拖蹭蹭地板又踩灭一个烟头,双眼在墨镜上方打量他:“你咋那么狂呢,人休息站着,你还给我蹲着。”
徐诀拧上瓶盖儿扭头看他:“那不然怎么办,我帮您上去指导指导别的学员?”
教练往他胳膊拍了张皱巴巴的十元钞:“没事儿做替我买包烟去!”
徐诀乐得跑外面兜转,他揣了钱拐出门,这里偏僻,附近都是些农家地,驾校后面的小道两边杂树丛生,静悄悄没人经过。
绕过小道,便利店在主路的另一侧,徐诀去买了包烟,回去连着零钱往教练怀里一扔,说:“我明天得请个假。”
“干嘛去?”
“毕业典礼,不能缺席。”
教练事先声明:“落下的天数可不能退钱。”
对此徐诀想到没想:“那以后你还喊我买烟,剩的两块我买烤肠去。”
练到六点半,教练还要给别人加训,徐诀问那我需要不,教练嫌他屁话儿多,挥手让他赶紧走。
天边泛着金红,徐诀埋头摁着手机往外走,下午给陈谴发的消息还没收到回复。
侧前方叭叭两声沉闷的鸣笛,徐诀抬起头,刹那间夕阳撞进他眼中。
就像高二家长会机缘巧合的再相见,陈谴也是这样支着长腿跨坐在机车上看他,推起的护镜下露出一双迷人的狐狸眼,弯翘的眼尾无论怎么看都像含着笑。
“好巧。”陈谴说。
但季节不对,徐诀没空怀念过去,他阔步跑上前,眼睛晶亮着:“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