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浩荡+番外(173)
何聿秀火气也一下上来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唉…照这样扑责下去,我真担心少爷还能不能出来。”
小陈这么一说,何聿秀更是不安了,他让小陈去准备证据,做好一手准备来打官司。但在这之后过了三日,许绍清一直在押,迟迟没有移交法庭,这实在超乎常理。
“国家法令竟被他们如此玩弄,约法规定拘人后二十四小时内要移送法院,他们竟拖了这么久,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群人聚在一起商量许绍清的事,许长宁才经历了丧父之痛,眼下哥哥又被抓走,情绪实在激动,忍不住破口大骂。
她这么一说话,陈安东也忍不住有些波动,开口道:“报社可封,舆论之力不能灭,我看许多人撰文为许兄鸣不平,我就不信他们一点都顾及民众之声。”
解知文叹了口气,道:“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啊,强权之下,公民权是这样容易被褫夺,一介腐儒能做的除了控诉竟然别无他法,真是太可悲了。”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管家王福进来了。
这几日他为了许绍清的事,也是四处奔走,几乎求遍了许缘竹的生前好友。
“怎么样,王叔,有人能帮上忙吗?”许长宁问。
王福擦了把汗,说:“这群绅士老爷,没事时跟我们称兄道弟,有事时便大门紧闭,前几天生日宴上那般殷勤的人,这时候竟和避瘟疫一样避着我们,唯恐多惹上一点麻烦。有的人一听我们是许家来的,不是托病便是吞吞吐吐,活像是换了张脸,真叫人难过。”
何聿秀有些丧气,他坐在椅子上,挠了挠头,颇有些疲惫,问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
王福的眼睛转向了何聿秀,犹豫了下,说:“锦丰银行的秦先生倒是还记挂着往日的情谊,偷偷递给了我一张纸条。”
“哦,什么纸条?”何聿秀前倾了下身子,问道。
王福把那张纸递到何聿秀面前,叹了口气,道:““秦先生说他不过是个搞金融的,政治参与的不多,说不上什么话,不过有一个人很有门路,我们可以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找他帮忙。”
“什么人?”何聿秀边听边打开那张纸条,却见上面白纸黑墨,写着三个字。
“黄半初。”
他蓦然睁大了眼睛。
王福看他神色,犹豫了下,低声说:“何先生,我听人说这位黄先生很喜欢你的画,要是你能在他面前说上几句话,给我们少爷求个情……”
“何兄…”陈安东猛地一下站起来,“那可是黄半初。”
解知文也喊了声:“聿秀…”
王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许长宁急了,说:“黄半初就是上次筹赈会上的那个人是吧,他真的能救我哥?那我去找他。”
“小姐,你先别急…”王福想拦住她,但许长宁跑得很快,一会儿便不见了踪迹。
他叹了口气,眼睛看着何聿秀,欲言又止。
何聿秀用力捏着那张纸,指尖都捏到泛白。他的眼睛死死盯着上面的那三个字,几乎要将它盯出个窟窿出来。不知过了多久,他张了张嘴,低声说:“好,我去。”
“王叔,你快去把宁宁找回来。”
“哎。”王叔高兴极了,应了一声,点了点头出去了。
这日下午,何聿秀提着一些礼物,在黄府门口的广玉兰旁,截住了黄半初的车。
“黄先生,”他敲了敲车门,问道:“有没有空和我聊几句?”
黄半初看上去心情确实极好,他慢慢悠悠从车上下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嘲弄道:“瞧瞧,这不是何大画家吗?什么风啊,竟能把您吹到我这里来。”
何聿秀努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说:“不瞒您说,何某有事相求。”
黄半初看着他的表情,笑了一声,他摸了摸手上的翡翠戒指,漫不经心地说:“真是说笑了,何大画家平日里不把我们这些做生意的看在眼里吗?我还能帮上您的忙?”
“这忙恐怕只有黄老板能帮?”
“有意思,有意思…”黄半初笑了一声,抬脚往院里走,边走边叹道;“要不说啊,这风水真是轮流转,当初我想从何先生手里求点东西,眼下反过来了,何先生竟想从我这里求点东西了,让我想想,何先生当初是怎么对我的来着?”
何聿秀不说话了。
黄半初瞄了一眼他手上提的东西,嗤笑了一声,道:“何大画家就拿着这点儿东西来求人?”
第八十七章
何聿秀这一生,鲜少低头。
此刻他紧抿着唇,手攥得很紧,脸上的表情几乎控制不住。
他不擅长藏心事,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