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浩荡+番外(111)
然而这不过是打发时间来使自己不那么尴尬的,想他在外游历这么些年,哪曾有过和人坐在一辆车里,尴尬的不知手脚该往何处放的时候。
这许绍清倒是坦荡,手里拿着那份报纸,看得似乎格外认真,何聿秀瞄他一眼,看见他英俊的侧脸,雨天外头雾蒙蒙,连着车里的人,看起来都似乎带了层雾一样,他肩膀处有些湿,发梢也沾了一点雨,倒丝毫没有狼狈相,坐的挺直,活脱脱一个贵公子,倒叫何聿秀一时有些出神。
不可否认,这人长得不错,性情和他也算相投,还帮过他好几次,他一开始以为他是乐于助人,现在想想这人是别有用心。
许绍清慢条斯理地看着那报纸,并未转头,“何先生可以光明正大地看。”
何聿秀心头又是一跳,紧接着脸上积了点红,竟许久没能说出话来。
良久,他才稳了稳神说:“谁看你了,我是看那报纸。”
许绍清翻报纸的手顿了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噙了点笑,“那真是不巧,只有一份,一起看?”
这很不对。
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刚才上车也是这样,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何聿秀觉得这小子现在学会怎么拿捏他了,这让他觉得危机四起,有种被人捏住尾巴的感觉,他看着那份报纸,回过神来,脸上那点窘色退下,换上一点懒散的、漫不经心的笑,“我还以为许少爷会让给我呢,好歹我也算你半个老师。”
“老师?”许绍清看他,合上报纸,“何先生还肯教我画画?”
何聿秀上下打量了眼他,“啧啧”两声,眼里带了些调笑,“嗯…天赋是差了点儿,笔墨功夫也糟糕得很,不过要是学会尊师重道,我倒还可以考虑考虑?”
“尊师重道。”
许绍清看着他,眸色深沉,他重复了下这四个字,喉结滚了滚,声音倒像是略微沙哑了些,“何先生倒是说说,怎么才算尊师呢?”
何聿秀闻声敛了笑,接道:“那自然是…不做忤逆师长的事,不说忤逆师长的话,老师说的话乖乖听着,老师不让你做的事,最好不要做。”
“比如。”
“比如老师想看你那份报纸,你要是敬老师,就该双手捧着奉上来。”
话音刚落,一份报纸就递到了自己跟前,许绍清看着他,“何先生为了看份报纸,真是煞费苦心。”
何聿秀哼了声没说话,心里却颇为得意,“哗啦”一声,展开那张报纸看着。
许绍清冷不丁又问:“为人师者,不能只要求学生尊师,不为学生解惑吧。”
何聿秀顿了顿,咂摸出那么一丝不祥的感觉,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下一秒,许绍清说:“做学生拿出诚意来,做老师的也该有所表示。”
“表示?”
小陈只觉得坐在车里,出了一头冷汗。
他握紧了方向盘,心里默默念叨着:不该听的别听,不该看的别看。
然而心里这么念叨着,耳朵却是关不住。
车子走的很平稳,许绍清那只手,搭在了何聿秀的手背,何聿秀手指上还沾着车玻璃水汽上的那点凉,冷不丁被人这样亲昵的握住,几乎要推开车门跳出车去。
许绍清凑得极近,近到何聿秀猛地撞上那双眼,脸上的慌张都无处可藏。
许绍清低低地问他,眼睛看了眼他嘴唇,问:“可以吗?”
何聿秀霎时脸红了一片,以为对方要亲他,“你说什么鬼话?!这是在车上!”
小陈到底也是个大人了,闻声心颤了颤,一个不留神,轧上了老树根。
许绍清笑了声,车子一晃,鼻尖险些蹭到他的鼻尖,他压低了声音,“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何聿秀:“……”
“难不成何先生想要我亲你?”
何聿秀色厉内荏,说出来的话自己都觉得苍白,“胡说!”
怕了怕了。
有生之年没想到会碰上这么号人物。
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要是许绍清给他搞硬来那套,他兴许还能拿出几分恶毒的反抗出来,然而对方就那么笑盈盈地看着他, 问他可以吗?
书画圈子里多有好男色的, 他自认不是其中之一。但看着许绍清那张脸,他张了张嘴,搜刮良久,竟找不出一句话来敷衍。
许绍清说:“你脸红了。”
何聿秀忍无可忍,说:“滚!”
许绍清说:“师者要有师德,怎么能不为学生解惑还骂人呢。”
何聿秀:“……”
他觉得这一趟车坐得憋屈极了。
作者有话说:
隔壁那篇完结啦,之后专心更这篇,好久没更了orz,快从日更选手变成月更选手了,见谅见谅哈,赶出来一点儿,明天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