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过程中,了解到这家酒庄的老板跟蒋家有生意往来,贺聆揶揄了句,“没想到蒋少深藏不露啊。”
蒋泽家境不错,不然也不会随随便便就要给贺聆开五位数的酒,但他身上没有后天发迹的某些有钱人的霸道与傲气,与人来往也张弛有度,硬要说他哪点不好,无非就是作风乱了些,这并不妨碍贺聆跟他成为朋友。
“既然知道我的厉害,飞了你那个跟我一起怎么样?”
贺聆瞥一眼他才好没多久的右手,笑道,“如果你不怕两只手都废了的话,可以试试。”
“我都说了那次是他突然发疯我没来得及还手,要真打起来指不定谁输谁赢呢,你小看不起人了。”
每次提到这件事,蒋泽都气得跳脚,显然是觉得很没有面子。
贺聆正想继续调侃,手机却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柏珩的来电。
才九点不到,怎么消停了一段时间又开始了?
蒋泽捕捉到贺聆略显不耐烦的神情,好奇道,“谁啊?”
贺聆没回他这个问题,只是示意蒋泽别跟过来,快速走到洗手间,确认能隔绝外头的谈话声,才按下接听键。
柏珩的声音听起来跟平时没什么两样,“贺聆,你在公司吗?”
贺聆很不喜欢柏珩总是问东问西的,但到底是他欺瞒在先,只能耐着性子说,“在,怎么了?”
“我在你公司楼下。”
似是一颗石子打入平静的湖面,掀起阵阵涟漪。
贺聆难得地慌了神,又很快地镇定下来,佯装玩笑问,“你查岗啊?”
好几秒诡异的平静过后,柏珩低声说,“你不在公司。”
贺聆谎言被揭穿,顿感烦躁,反问道,“你都知道了,何必特地多问一句?”
他没想到柏珩也学会钓鱼这一招,竟然在套他的话。
柏珩的声音沉下去,带着隐忍,又像是伤心到了极点,“贺聆,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贺聆被他的质问弄得心烦意乱,咬牙道,“你那么想要知道我在哪,那你过来吧,亲眼看个明白,省得你总是胡思乱想。”
柏珩似乎是吸了下鼻子。
贺聆报了酒庄的地址,干脆地挂断了通话。
以前柏珩哭他只觉得可怜可爱,也有无限的怜惜,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柏珩一掉眼泪就让他产生自己是大恶人在欺负小白花的错觉,心疼之余便是憋屈。
他心里清楚在欺骗柏珩加班这件事上自己有错在先,可也被柏珩这种时不时就要猜疑的态度弄得烦躁不已。
他很久之前就跟柏珩保证过,只要在恋爱期间他跟别人暧昧不清,柏珩跟他提分手他绝不会有二话,要是柏珩真受不了他的行为,就算是甩了他,他也认了,而不是隔三岔五为鸡毛蒜皮的小事闹个不停。
贺聆很是怀念刚开始谈恋爱时那个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单纯柏珩,如果柏珩一直不变就好了。
贺聆深吐一口气,整理好情绪出去。
迎面就见到蒋泽,贺聆心情不好,冷着一张脸笑不出来,蒋泽却半点儿不怕地贴贺聆的冷脸,“对象惹你生气了?”
贺聆摇摇头,拿了杯红酒,抿了一口,醇厚的酒香在口腔里蔓延开来,他心里的郁气却一直无法消散。
其实他自己也察觉到近来对柏珩越来越没有耐心,就拿女仆装那件事来说,如果是刚谈恋爱那会,他是绝对不会给柏珩甩脸色的,本来也只是他一时兴起,柏珩不爱穿就不穿,可那天他偏偏就跟柏珩发脾气了——对恋人失去耐心,是他对恋情腻味的前兆,以往每一段走到这个阶段,他就会干脆利落地提出分手。
可柏珩到底跟他那些前任不同,想到每次争吵时柏珩大颗大颗的眼泪,贺聆就难得地优柔寡断起来。
蒋泽还是头一回见到贺聆这副伤神的模样,奇道,“不会是分了吧?”
贺聆看他一眼,“你这话要被他听到,两条腿也别想要了。”
“你别天天拿这件事嘲笑我行不行?”
贺聆终于笑了声,不置可否。
他看着玻璃杯里的红色液体,心里乱糟糟的,也许他跟柏珩真要走到尽头了。
柏珩那么喜欢他,一定会哭得很伤心吧。
作者有话说:
我拿着衣架在打小贺了,大家别生气!
第40章
夜色犹如一张漆黑的大网将天地覆盖,窗外的霓虹灯闪烁,车子穿梭在拥挤的路道,走走停停,惹人烦心。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正喋喋不休在抱怨塞车,可惜乘客并未回应,他便渐渐安静下来,悄然地打量车内镜里那张漂亮得让人过目不忘的脸。
灯光忽明忽灭打在柏珩潋滟的五官上,他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的景,神情显得有些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