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从抽屉了拿了一个袋子挂到宝贝脖子上,又往袋子里装了一些零食,做完这些后指了指餐厅的方向:“去,把这些给傅斯渊。”
傅斯渊听到了一阵欢快的脚步声。
那只雪白大犬正颠颠地冲他跑来,身后尾巴一直摇摆,两颗乌黑水润的眼睛眨着,天生一副带笑面孔,他视线往下滑,旋即看到这犬脖子处有一袋子,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瞧着鼓鼓囊囊。
傅斯渊顿了顿,伸手将袋子取下。
里面各种的零嘴塞得满满当当,但是种类不多,有几个一模一样包装的塞了很多,他拿过一看,这些都是同一个味道。
大概这是原身爱吃的。
傅斯渊下意识地向客厅看去,那人还是一副神形惫懒的模样,雪白大犬围在身边,闲适而又安然。
他站起来向客厅走去。
季衍看到傅斯渊来了,往旁边移了移:“坐吧。”
他没问傅斯渊刚才为什么自闭,而是打开电视问傅斯渊:“你想看什么?”
傅斯渊说了一个最近经常看的剧,季衍找到后播放。
他和傅斯渊结婚两年感情一直很好,其中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两人相处起来很舒服。
傅斯渊这人不善言辞,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有些阴沉,但相处越久就会发现这人其实很好,性子很温柔。
电视屏幕上主角说着台词,画面里都是傅斯渊以前从没接触过的新事物,可傅斯渊什么都看不进去。
他目光止不住地向身边的人滑去,眉眼精致又含着韵味,平时什么都不在乎实则心细如发,就像刚才,他感受到‘傅斯渊’心情不好便送来了原身爱吃的零食。
这人真的很在乎原身。
傅斯渊安静地想着。
季衍感受到自家爱人的视线,转过头去。
傅斯渊眼睛其实很深邃,这样看一个人的时候便有些幽深,沉沉宛如海底。
很难得,这次竟然没有‘咻’地一下低下头去。
季衍笑了笑:“想什么呢?”
视线那么深沉晦涩。
傅斯渊静了一瞬,似乎在酝酿什么,接着开口:“你.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怎么相识的?
说来挺有意思的,他某次上街遛狗,那时候狗狗还没有成年,性格比现在调皮,当时来来往往路人那么多,它一直在傅斯渊脚步打转,摇着尾巴转圈圈,一副爱极了的样子。
他当时有点尴尬,怕吓到陌生人了。
结果傅斯渊一点都不怕,任由狗狗前爪抱住裤腿撒娇,宝贝那时候拽都拽不走,他们两人也没面面相觑,就在长椅上聊天。
季衍简略开口:“遛狗时遇见了,宝贝很喜欢你,抱着你不撒手,后来我们聊了一会天就认识了。”
傅斯渊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脚边大犬身上,
萨摩耶懒洋洋地趴在地上,像个孩子似的把头搭在这人腿上,季衍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狗头,有时候停顿了一会儿它还用爪子拨一拨催促快点。
全然的喜爱和信赖,毫不掩饰。
傅斯渊别开视线。
两人一犬,生活很美满。
此时外面阳光大好,窗外草木盎然,门前月季盛放,花瓣层层叠叠绮艳无比,连叶子都浓绿而繁茂,它们骄傲地舒展生长,迎接着一个又一个的明天。
傅斯渊视线又落在窗台上的几束花,那是他从医院里带回来的,如今枝干泡在清水里,花瓣已经零落,大抵一两日过后就会被丢弃。
一墙之隔,境遇却大不相同。
季衍不知道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在想些什么,他说:“卧室有照片,你要不要去看看?”
当时两人还拍了结婚照,放大一张挂在墙上,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合照。
傅斯渊沉默地点了一下头。
季衍推开门,一回头发现傅斯渊落在离他几步外的距离,不由得催促:“快点进来。”
傅斯渊眸色沉了沉,慢慢地走进。
他好像踏入了一场未知的深渊。
卧室风格与客厅类似,浅灰色的窗帘微微浮动,傅斯渊一眼就注意到了墙上的照片。
大抵是在树底下,两个人俱是西装革履唇角微扬,背景略微虚化,光束从树的缝隙中撒下,落到两人身上像是浮着一层金光,分明没有任何亲密的动作,但任谁也能看出那种别人都插不进去的氛围。
傅斯渊似是挨了烫一般猛地移开眼。
季衍从抽屉里拿出相册递给自家爱人:“你看看吧,”
傅斯渊接过后打开,让他微微诧异的是,里面不是他想象的两人合照,大多数是一些风景或是建筑的图。
季衍站在一边和傅斯渊一起看。
他一直觉得照片是有温度的,它能封存住时光。
人的记忆是有限的,生活中的事情大多,大脑不可能每一样都清晰记住,于是就先将一些记忆封存起来,等到某天一把钥匙重新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