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矛盾不可避免地发展成为了一场斗殴事件,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许榭趁着混乱浑水摸鱼,不但揍了那个泼汤的高瘦男生两拳,还在拉架的时候偷偷搂抱了方挚的腰,成功成为此次斗殴的最大赢家。
最后,这场斗殴终止于老憨的到来。
方挚和那位名叫朱奇帆的男生被领去了教导主任办公室接受教育批评,许榭趁着离上课还有十多分钟的时间,跑去美食街上的一家药店买了烫伤膏药。
等他踩着上课铃奔到四班门口,看见方挚的座位上没有人,便把手里的药膏交给了坐在门口的一个女生,扔下一句“拜托你放在方挚座位上”就急匆匆跑回自己的教室。
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我给的药膏……
许榭兀自盯着方挚的手腕出神,想到当时方挚在被老憨即将带走时,不经意抬手露出的一小截被烫红了的小臂,刺得他心跳立刻漏跳了一拍。
现在去刻意回想,那种突如而来的担心并不是毫无理由和根据。
它可以建立在一种名为“喜欢”的感情之上,让人难以自禁。
“叮铃铃——”
下课铃响,桌椅碰撞声和收拾东西的窸窣声瞬间响成一片,憋了一节课的自由人们议论纷纷地陆续走出教室。
等方挚捶着肩背从试卷中抬起头,抽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发觉离下课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他揉了揉酸疼的脖子,收拾好东西把书包甩上肩,正想抬脚离开,转眸间,看见某位大佬正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上。
呼吸声均匀清浅,睡得正熟。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方挚伸手戳了戳许榭垫在脑袋下的手臂,企图把他叫醒。
对方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咕哝,睁开泛着水泽的眼睛看了方挚一眼后才抬起头,温和一笑:“怎么了?”
“下课了。”
“啊……”许榭迷离着一双眼在已经空了的教室巡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方挚身上,明显脑子不太清醒地问他,“你是在等我吗?”
方挚:“……不是。”
某大佬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股热气霎时从脸部蔓延到脖颈。
他连忙把头埋进桌兜收拾东西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我睡懵了……”
“……没事。”
氛围莫名开始古怪起来。
这种古怪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两人并肩走回寝室,许榭为躲避尴尬,动作慌乱地跑进卫生间,然后因为脚滑,磕到了卫生间门的侧边,成功磕破了自己的右边膝盖。
前有泼粥,后有摔跤,方挚漠然看着可怜兮兮坐在床上望着他的许榭,第一次真诚地怀疑了他的四肢协调性:“你的后脑有受过什么重创吗?”
“……”
许大佬感觉自己丢失的面子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在小少年的漠然逼视下弱弱开口:“有创口贴吗?”
方挚径直转身走回自己床位,从床底拖出一个小箱。
许榭等一会儿,就看见小少年拿着酒精棉签和纱布走回来,木着一张脸把东西丢给他:“不好好处理会感染的。”
许大佬被一大坨东西撞得胸口一麻,反应过来之后,方挚已经走进了浴室。
他看着怀里的东西,一点点慢慢勾起了嘴角。
许大佬在第二天一早起来,就感受到了来自自己身体的恶意。
他一边龇牙咧嘴地承受来自膝盖的疼痛,一边极度缓慢地挪着那条伤腿下床,场面一度像瘫痪老人身残志坚。
动静不小,引来了对床小少年的行注目礼。
“吵醒你了?”许榭轻声询问。
现在才刚刚过五点,微明的天光透进昏暗的房间,堪堪为里面的物什镀了一层光边。
大概是刚醒来还有点懵,方挚呆了一会儿后才摇了摇头,开口的嗓音有些哑:“几点了?”
“五点二十。”许榭摸出手机,眯眼看了眼时间。
逑阳三中的起床铃是在六点半,七点要求住校生到教室早自习。对于方挚这种洗把脸就能出门的小懒人来说,不到六点五十是不可能起床的。
五点二十这个时间砸得方挚更懵了。他靠坐在床上,耷拉着一双朦胧的眼,目光跟随者许榭的动作机械地飘向卫生间,在物件碰撞声和水声交织在一起的背景音下,迷茫地眯起眼盯着关闭的卫生间门看了几秒钟,空白的大脑才缓缓提醒方挚他在干什么。
许榭上完厕所,先是瞄了眼钻回被子,团成一团的方挚,而后轻声坐到书桌前,打开台灯,戴上耳机,准备做英语听力。
羞耻的小少年窝在被窝里,一直窝到起床铃声响才掀开被子一角,往外看向光亮处。
某大佬正好放下手里的笔,抬手伸了个舒展的懒腰,身上穿的宽松T恤因为他的动作上移了一小段距离,露出少年劲瘦的一截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