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做魔王(861)
就像圍繞花朵的蜜蜂一樣,打扮暴露的女性不一會兒就圍在男子四周。
雖然知道自己也是女性中意的美形男,只是沒想到她們會表現得這麼直接。被包圍的他趕走身旁的女性,然後帶著目瞪口呆的孩子來到角落的桌子。不理會那些醉鬼與妓女,總之就是沒人的地方。夜晚的酒館對小孩子來說大刺激了。
靠近入口的圓桌最空曠,有名年紀相仿的女子正在獨自喝酒,面前的盤子裡裝著看似肉乾的下酒菜。當他們在樹根椅子上坐穩之後,孩子們便吃起盤子裡的食物。只見她偏著頭,動了一下淡色薄唇,看樣子是在笑。
「謝謝妳。」
「沒什麼。」
看到兩個孩子咬著不算高級的肉,她也垂下薄眉。雖然盤起的暗金色頭發露出了脖子,但是以待在酒館的女人來說,她算是外表比較俗氣的類型。
「是你的孩子?」
「不是……我還沒娶妻生子。」
「我想也是,因為頭發和眼睛的顏色都不像你。應該說你太特別了。那麼是和你一起進來的哥哥的孩子?」
「哥哥!?」
明明兩個人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她卻說出非常驚人的話。
「那個男子不是我哥哥。別說有血緣關系,我們可是今天才認識,我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唉呀!旅行者真是不可思議,沒有報上姓名就能夠一起旅行。對於我們這種打從出生就不曾離開村落的人來說,實在無法理解。既然如此,我還比他更早和你交朋友。
她把木杯遞過來,簡短說了一句:「我叫露希妲。」
他也想要報上姓名,可惜偏偏打不開記憶之間。」
孩子們不明白他的心情,以享用頂極晚餐的模樣不停啃著盤子裡的硬肉。
「我沒名字。」
「怎麼可能?」
「不久前還有,但是因為瞬間的沖擊讓我失去姓名跟直到目前為止的人生。不過幸虧我記得這個世界的生存之道,真是方便的選擇性失憶症。」
「唉呀──」
可能是把他說的話當成笑話,女人掩著略大的嘴巴笑了。不過以酒女來說,她的手指也太粗,而且奇怪的也方還長繭──那裡不是廚師握菜刀的位置。
「莫非妳是從事打鐵的工作?」
「沒錯,你的觀察真細微。啊──不過千萬別跟我說女人當什麼鐵匠,那些話我已經聽膩了。我只是決定在繼承人長大以前,先由我接手家業。然後也別問我既然不是酒女,沒事待在夜晚的酒館做什麼。我只是用自己賺的錢喝酒,不打算搶酒館裡那些女人的生意。就算我會招攬打鐵的生意,但是不做過夜賣身的生意。以前不會,未來也不會。」
「這麼說來,妳是在一天的工作之後,過來酒館休息一下?」
「關於那個,我並非只是為了休息一下才來的。」
她忽然把頭轉到一旁,有著熟悉金發與藍色眼睛的男子正站在那裡:
「妳說妳是鐵匠吧?」
是在什麼時候回來的?分明幾秒之前的他還待在店中央,被涂著香油的女性團團包圍,跟她們勾肩搭背聊個不停。
「磨劍的工作做嗎?」
「當然做。你看,我在這裡偶爾會有生意上門。有人有空上酒館喝酒,就是抽不出時間找鐵匠修理自己重要的劍。曾經有名旅行者說過:『要是酒館裡有鐵匠就好了。』怎麼樣,酒館也是個不錯的地方嗎?」
對著他的黑眼睛開口的露希妲笑著問道:
「只磨劍就好了嗎?這是我最擅長的,不過熔了金屬表面再覆蓋特殊的粉末,能夠讓劍變得更耐用喔。」
「不用,稍微磨一下就好。」
他把沒有佩在腰際,一直拿在手上的劍拔出兩指的寬度。在店內牆壁的燈光照射下,發出不像銅也不像石頭的強烈光芒。
「天啊,這是……」
女鐵匠訝異到說不出話,雙手忍不住伸向劍鞘。或許是沒有信心握住,猶豫的指尖不由得停下動作。
「這是哪裡的寶劍?是從哪座城裡帶來出的?真是太令人驚訝了,我從沒見過這種光芒。這跟其它的武器不一樣,究竟源自什麼地方,用什麼材質鑄造的?啊、這是什麼!?」
劍柄的精細雕工讓她不禁感嘆──那是銀色金屬上面刻著拳頭大的人臉。凹陷的眼窩與為了吶喊而打開的嘴巴,彷彿正在表達憤怒。精細的雕刻賦予這把劍自我意志,讓見者都會心生畏懼。
「哇啊……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劍,雖然美麗又令人畏懼。真不知道我碰了它會不會受到詛咒?」
「這把劍會挑主人。對了,說到詛咒,在西方的森林……」
正當男子想詢問在歧路還到的事時,一名走近的女人突然發出慘叫,並且用不小心打翻的杯子指著他們──正確的說法是指著兩名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