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桦撇嘴答他:“我打电话给妈妈,然后妈妈让我找他。”
“她又是哪儿找来的号码!”
“我手机是你以前用的啊。”
行吧,江祺枫被噎的无话可说,怪他把手机给弟弟的时候没清理通讯录。
到这会儿他已经憋了肚子的火,当娘的平时总找他要钱也就算了,怎么尽教孩子找麻烦?
得亏她还有脑子,知道联系谢言,万一她电话打到张修明那儿,指不定要给他招惹多大的麻烦!
江祺枫目光垂下,稍微缓和了一会儿,才抬头看向谢言表示谢意:“我最近忙得晕头转向,不小心把这事儿给忘了,谢谢您,真是太麻烦您了。”
把孩子赶回屋里写作业,两个大人才开始说正事。
谢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摇了摇头说:“你这么折腾可不行,别闹到上台的时候精神不振状态不佳,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得不偿失。”
江祺枫也察觉到了自己状态正在下滑,近些日子缺少休息,连在舞台上都有些反应迟钝了,翻现挂远不如以前,这么下去可不行。
“当初是您跟我师……张老师说的这一出,我能不能向您请教?”江祺枫灵机一动,扭过头试探着问。
谢言迟疑了。
有这么一句话,叫做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
虽说张修明才是江祺枫的恩师,可他跟张修明搭档这么多年,算是看着江祺枫成长起来的,又是摆知时确认的代师,说他是半个师父,其实也不算错。
这活儿是张修明的成名作,自然也是谢言的成名作,若是今日指点了江祺枫,他真的在封箱演出一举成名……岂不是砸了自己的场子?
江祺枫心思剔透,当然猜到了谢言会有此犹豫,于是劝说:“《大保镖》是您和张老师的成名作,要拿出来说,说的是您二老俩人的名讳。可您现在是跟唐老师一场,还用得着这个吗?”
——
一月伊始,东城茶社的群里贴出了几份节目单。
是封箱节目单。
还没等江祺枫仔仔细细逐一看清楚,夏源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枫,你瞧瞧谢老师在家不,唐老板在他那儿不?”
江祺枫下意识看向门外。“怎么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夏源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正在咬牙切齿,怀着怒意低吼了一句:“那群鳖孙,贯会干这事儿!趁单子还没定下来,咱必须跟唐老板说说!”
这么一串话把江祺枫说得云山雾绕摸不着头脑,电话没挂又不方便倒回去看微信,光听他骂骂咧咧,实在是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等会儿,我还没仔细看,你先跟我说说吧?”
只听夏源愤怒地控诉:“咱是攒底了,你看看给挤到什么地方了?东城东城,咱们园子大多在东城,西边就这么一个园子,紧贴着公主坟了!咱上那儿攒底去,还不如搁总店开场呢!”
大抵明白了,这是被「发配边疆」了。
意思是东边这么些个园子,偏偏让他俩上西边演出去,按理说唐崇安费心思把江祺枫挖过来,怎么也不可能给这么个待遇,除非是有人使坏,从中作梗。
江祺枫心里头细细盘算,嘴上还得安抚搭档:“哪儿这么夸张,西边园子离公主坟还俩站呢,再者说了只要还没定下来咱就能改。”
挂断电话之后江祺枫立即换衣服收拾东西出门,到门口不忘看一眼隔壁,谢言家的门紧闭着,听声儿也是一片寂静,半晌没动静,想必他不在家。
于是江祺枫打了个车就往东城茶社总店去,今天按理是东城的休息日,可后台的门开着,显然是有人在里面,“唐老板……”
不出意料,唐崇安果然在后台坐着,一手捏着烟头,一捧着茶杯,江祺枫进来的时候他正眯着眼睛,不知在盘算什么。
“江公子怎么过来了,今儿没演出。”唐崇安拖着声音懒洋洋地说。
江祺枫搬来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正色说道:“唐老板,我想问问您节目单的事儿。”
唐崇安挑眉看他,眼中神情有些诧异:“噢?节目单出了?”
看来确实还没定论,到现在唐崇安还未知情。江祺枫心里暗道,胜算又多了几成,紧接着打开手机把微信群里的节目单推到他面前,示意他查阅。
唐崇安紧盯着屏幕,目光扫过图片上的节目单,一开始脸色还算正常,看到中间就愣住了。“你怎么想的,挑个西边儿是打算取经去?”
江祺枫乐了,反手屈指敲敲桌面,嗤笑了一声:“呵,咱还不敢问呢,谁给安排的,怎么就把我流放了。”
两人都不是傻子,互相一交涉就清晰了,有人看准了唐崇安忙着跟曲阑社对垒,没空插手节目单,就想使绊子阴江祺枫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