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大声地对一旁唱歌的人道：“你们小点儿声！”
音乐的声音调低了，蔚临终于可以和江祈好好说话：“协议签了？”
江祈摇头，从桌子上拿了杯没人喝过的冰橙汁：“他说得找律师看看，研究研究。”
“害，那些当惯领导的，就是不一样，总担心别人会害他。我爸也是，动不动就说‘我让我律师看看’，可是那陆谨泽才几岁啊？怎么也跟那群老狐狸似的，老谋深算。”
“他大学还没毕业就靠自己的手腕拿下陆氏了，你说呢？”
“也是，那时候我还在学校里泡妞呢……”
蔚临喝多了啤酒，胃里烧得慌，干脆也和江祈一样拿了杯橙汁：“那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办啊？”
江祈搅了搅杯里的冰块，刚要说话，旁边一个叫宗余的公子哥儿凑过来道：“哎，江祈，你真要跟陆谨泽离婚了？”
这事情圈里人早晚要知道，当初他和陆谨泽结婚虽然办得低调，但江老爷子觉得不能委屈了江祈，还是请了不少人，那场婚礼更像是圈层晚宴，江老爷子把江祈正式介绍给这个圈层的人，告诉他们：“这是我的长孙。”
虽然江老爷子是给足了江祈脸面，也有着以后将部分江氏子公司交给江祈打理的打算，但在旁人眼里，江祈恐怕还是那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
很可笑，明明黎明月才是那个真正的小三。
可事实怎么样，没人在乎，他没了“陆谨泽伴侣”这一层身份，以后恐怕在他们的眼中，更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存在。
无所谓，江祈没那么在乎旁人眼光，该是他的，他一分不让，不该是他的，他一点都不稀罕。就看最终是谁笑到最后。
江祈轻笑了一下，抬眼瞥他：“是啊。”
江祈皮肤白，长得又好看，那双桃花眼斜眼看人的时候，更是勾得人心痒。
宗余自认自己性取向正常，对男的没什么兴趣，但看着江祈那张白皙的脸，尖润的下巴，还有眉尾上方的那颗小痣，忍不住也有点喉咙发干。
他脑子一转，有了个馊主意：“那不得庆祝一下？哥们在这家会所留了点好货，你挑挑。”
说完探身过去，按下桌面上的服务铃。
蔚临在旁边听着，眉尾一跳，立刻意识到他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啊宗余！喝酒就喝酒，唱歌就唱歌，我们不干违法乱纪的事儿，小心被人举报进派出所。”
“什么违法乱纪？”宗余回过头，“哥就是叫几个服务生，多开几瓶酒，违法乱纪了吗？少给我乱扣帽子啊！”
说是这么说，等几个服务生被领班带着鱼贯进来，傻子都知道他想干什么。
宗余点了中间一个长得瘦高漂亮的男生，道：“小白，你去坐江哥那儿，给他开瓶好点的酒。”
那个叫小白的小男生看起来还没江祈大，穿着会所统一的西装小马甲，怯生生地过来坐到江祈旁边：“江哥，我给你倒酒……”
他手忙脚乱地给江祈倒了一杯红酒。
江祈不想喝酒，也不想掺合那点事儿，但是他觉得宗余还有用。
他想起“至沁”，觉得还得忍一忍，不能在这圈子里搞得自己孤立无援。
江祈垂着眼睛，接过小白递来的酒杯，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
正在这时，江祈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取出来一看，发现是一条消息，竟然是陆谨泽发来的。
【你在哪儿？】
难道他准备好签离婚协议了？
江祈刚要回消息，对方像是急匆匆的，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我路过金色辉煌楼下，看见你的红色跑车，你在那里？】
江祈：“……”
蔚临又把他的车开来了？
江祈转头望向蔚临。
蔚临嘬着橙汁：“？”
江祈：“你打算酒驾？”
蔚临：“……”
他忙举起两只手：“我提前叫了代驾！”
江祈回：【在。】
蔚临将脑袋探过来：“谁啊？”
陆谨泽发：【哪个包厢？我上来找你。】
蔚临看见对话框顶上活生生的“陆谨泽”三个字，整个人陡然发毛：“陆谨泽？他？查岗？！你们不是要离婚了吗？”
江祈也有点心里发毛，但是他的手不听脑子使唤，下意识把包厢号发了过去。
发完消息后，江祈便有些心不在焉。
宗余还在旁边盯着他：“玩什么手机啊江祈？美人在侧，坐怀不乱？”
江祈收起手机，忽而浅笑一下道：“我还没离婚，不凑这个热闹了，自罚一杯吧！”
说完他拿起手边那杯未喝完的红酒，一饮而尽。
绝了。
这是宗余脑海中闪过的唯一念头。
作为一个常年混迹酒吧会所的公子哥儿，宗余自认什么美人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