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醍醐灌顶的矛盾，他还得再消化一会儿。
突然，微信响了一声，是老赵。
老赵：“看热搜了吗？爆了，连爆了三个热搜，微博服务器还时不时瘫痪，你昨晚发给我的视频实在太杂了。”
萧侑脑子里「轰」的一声，他是真炸了，这才在和老赵的微信聊天框里发现了他昨晚拍下的视频。
“呃……”他没心情回复老赵，只呆滞地看着那条视频，房门忽然间响起，不仅打断了他的思绪，还让他心里生出浓烈的「害怕」。
这种「害怕」不是前所未有，因为之前在猜测徐茹是喝贴有封辞标签的咖啡遇害时，他的心也受到过同样的震动，他害怕凶手的目标是封辞，害怕封辞会死。
他那会儿自以为只是不想封辞死，其实他是害怕失去啊……
萧侑几不可查地咽了咽唾沫，他的眼圈微微泛红，走到门口打开房门，门外站的是已经穿戴整齐的封辞，而他却还穿着昨晚那件浴袍。
封辞面无表情地站在外面，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身体没有一丝想要进去的倾向。
“我的视频……是你干的吧？”
他轻声问道，嗓音沙哑中透着些哽咽。
萧侑抿了抿唇，那声弱弱的「是」完全不像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他凝视着封辞的眼睛，心里被愧疚和懊悔填满。
封辞的心很痛，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在听到萧侑的答案时还轻轻勾了勾唇，笑意冰冷。
在他眼里，萧侑红了的眼眶绝不会是因为悲伤，一定是因为「气愤」，萧侑从来看他不顺眼，讨厌他，被一个自己愤恨的人喜欢肯定觉得很困扰很烦躁很倒霉很无辜吧？
封辞恍然大悟，突然理解了萧侑的所作所为。
“你在我身边的目的达成了吧？”
他又轻笑着问，眼眸皮笑肉不笑地弯了弯。
萧侑想解释，但他梗在喉咙的话又不知道该怎么逻辑清晰地说出口，他正想回答「不是这样的」时，封辞的话来得更快。
“萧侑，你被解雇了……”封辞看似依旧风淡云轻地笑着，“不对，我们本来也没有雇佣关系……你走吧。”
他轻飘飘地说道，语气里没有一丝怒气。
随即，他双手插兜转身走开，萧侑握着门把的手攥得青筋暴突、指节泛白，犹如他纠结得一塌糊涂的心。
电梯门关闭的声音响起，他望着空荡荡的走廊，喉结难受地滚动了两下，缓慢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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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辞回到房间，笔记本电脑还在视频状态，屏幕上是他的公关团队小组组长和经纪人黄可。
黄可急得破音：“封辞，你到底是怎么了？状态这么差？我们必须得尽快回应。”
黑框眼镜男沉着地汇报进度：“老板，我们本来在积极删帖，但现在微博、贴吧、论坛等平台都瘫痪了，他们没有理我们……这件事影响太大，像黄姐说的那样，我们得尽快回应，最好在微博修复后就发博。”
叶莉莉端着笔记本，镜头正对准封辞，封辞的脸色很难看，他走近沙发，摘掉金丝边眼镜随手扔在茶几上，然后无力地坐在沙发。
这不是他平常的作风，搞得电脑里的两人和叶莉莉登时三脸疑惑。
“别管了，由他们去吧。”
他自嘲地笑了笑，抬起双手捂住脸。
此话一出，其他三人都傻眼了。
“封辞，你在胡说什么？”黄可大骂道，“你怎么回事？脑子里想什么呢？你打人的视频不能持续发酵，你懂吗？现在事情虽然闹得很大，但还不是没有挽救的余地，你给我清醒一点，难道你想要退圈吗？”
“退圈就退圈吧，无所谓。”
他痛苦难受的声音从掩面的双手里传出，只有叶莉莉听清了，心疼地看着他。
黑框眼镜男：“……”
黄可抬手按住耳机，皱眉问：“啊？封辞，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封辞咽了咽口水，放下手看着屏幕里的两人，眼白染上了纠缠的血丝，他轻松道：“我说，别管了，你们玩去吧，我大不了退圈。”
“封辞，你不要再胡说八道！”黄可怒了。
但她的咆哮刚出口，封辞就一掌拍下笔记本电脑的屏幕，然后愤怒地将整个笔记本电脑狠狠砸在地上。
黄可的电话打来，他毫不犹豫地挂断拉黑。
不一会儿，黄可的电话又打进叶莉莉的手机，手机铃声很响亮，叶莉莉吓得浑身紧绷。
封辞犀利的眼神睨向她，她赶紧也挂断电话。
她刚挂断，黄可的电话就又打了进来，迫于老板的压力，叶莉莉只得斗胆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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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
封辞最后那三个字在萧侑脑海里回荡。
他没想太多，只想到他现在住的房间也是花的封辞的钱，确实留在这里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