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风+番外(96)

我口中说着要“报复”他，可我对他做了什么？我打着“报复”的招牌，喝醉了才敢去酒吧堵他，不过是想多见他一面。

我拦了车送他回家，他还是冷着一张脸，沉默得可怕，车一停，他怕不急待得把车费一结就跳下车想跑。

“许棠，我大老远跟着来，不请我上楼坐坐？”

“我和朋友住在一起，不太方便。”他一个字都不肯多说，连客套话都免了。

我也是被气疯了，在酒精的作用下口不择言：“怎么，怕他知道你带野男人回家过夜？”

那个叫什么宋洲洲我见过，在他工作的酒吧，我看到过那人带着条狗去门口等他下班。说起来，他也是我实验室一同学的朋友，这次让王尧买画的事也委托了他帮忙。

我知道他俩没什么事，可我还是没来由的嫉妒，在我不在许棠身边的时候，是这个小子见过了我没见过许棠。

可许棠，他低下头，咬着嘴唇，什么都不辩解，像是默认了我误解他和宋洲洲的关系。

他一脸戒备地看我闯进他的公寓，甚至从玄关处抄了盆仙人球防身。

我有点好笑，更多的是悲哀，何至于此啊许棠，怕我怕到了这个地步。

“周楠风，你到底想干嘛？如果你只是想来看看我到底过得又多惨，那么，恭喜你，你如愿以偿......”

“我承认，当初我玩了你......如你所见，我也遭报应了......”

“你现在是宾大的高材生，你会有光明的未来......何必跟我这种半死不活的垃圾过不去......”

这么些天，他终于伶牙俐齿了一次，舍得和我说这大段的话，可每一句都恰到好处地一刀刀扎进我心里。

我想让他闭嘴，想让他乖一点，我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捂住了他的嘴。

他好瘦，那截苍白的手腕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拧断了，他终于消停了，瞪着一双小鹿的眼睛呆呆地看了我几秒，满脸的不可思议，接着又疯狂地挣扎起来，打翻了茶几上的水杯。

我*了，抵在许棠挣扎的后背，我哪里知道这个时候我踏马居然起了反应。

可是抱着他的感觉太好了，好像我早就在等这一刻，“别动。”

可他动得更厉害了，扭来扭去的刺激下更加强烈，我让他冷静下来，我自己也冷静下来，我空出只手想钳住他乱动的双手，却意料之中触到了另外的惊喜。

“你*了，许棠。”我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笑了。

理智的琴弦瞬间崩塌，等我清醒过来已经是半夜时分。

他已经累得睡了过了，睡着的许棠陷在被子里，小小的，瘦瘦的一只，尖下巴的脸因为侧睡被挤出点儿婴儿肥，粉嘟嘟的。

他呼吸很轻，睡着了那张只会伤人的嘴也闭上了。

今晚的月光很亮，我站在窗前想了很多，从拉普拉斯信条到因果律，从五年前的夏天一直到现在，我本来是忘记许棠了的，可是他出现了，既然他出现了。

我熄了烟，走到床前，看他小猫般乖顺，人畜无害的睡颜，可我拿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在床上，我挑衅地问他是不是怕男朋友回来看到，他反过来浪叫道：“干我啊！我男朋友就要回来了，你要搞就搞快点！”

他根本不想和我解释，或者说巴不得我误会他和宋洲洲的关系。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我伸手揉他微卷的头发，眼前的这个人，我根本看不透，猜不着。

从一开始，我就对他一无所知，他的家庭，他的经历，他只字不提。

我还能拿你怎么办呢？

整理好心情，后来我又去那间公寓找过许棠，想向他道歉，几次都没见到人，后来开门的人是他那个室友宋洲洲。

“你找——？”

“许棠在吗？”我开门见山的说。

“他前不久搬走了，你找他有事吗？”宋洲洲打量我一番，让出门，“进来说？你是他朋友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哦，对了！”他猛地拍了下脑袋，“Tang有好几幅人像画，和你简直一模一样。我还以为他画的是国内的明星呢，兄弟你长挺帅啊。”

他把引进许棠的卧室，道：“喏，他走得挺急的，说什么要去周游世界，留了一堆东西让我看着处置。说实话我也挺头疼的，毕竟这些画都是他的心血，这间房子下个月就要来新的租客了。这些东西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我也不懂画廊的关系怎么打理。”

“交给我吧。”我应承了下来。

许棠留下的画很多，各个时期的画作风格鲜明，有一段时间画面仅剩下黑白灰，画面压抑到极致。可我记得他曾经偏爱浓烈的色彩，晚霞在他眼里比常人要绚烂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