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之诚(533)
最后就是霍染因打算亲自和纪询调查的东西——
郑学望和许信燃的牵连,郑学望口中提到的鹃山赌场。
谭鸣九对给自己和文漾漾安排的工作没有意见,但有疑问。
“赌场有必要查吗?”谭鸣九抹了把脸,“案子查到现在,重点还是很明显的,毫无疑问,郑学军,郑学军就是郑学望的理由和动机,我们弄清楚了这个,这案子就水落石出了。至于郑学望是不是参与赌博,他赌博的场地在哪里,这不是我们的事,是隔壁治安大队的事。”
“说得有道理。”霍染因点头。
“那——”谭鸣九。
“那还是要查。”纪询姗姗来迟的声音盖过了谭鸣九。
“给我个理由?”谭鸣九。
“直觉。”纪询吐出两字,杀伤性极大。
靠!
谭鸣九给了纪询一个中指,别人说直觉不可怕,纪询说直觉就可怕了,纪询的直觉就和电视里的赌神一样,赌神十赌九中,输只输在无伤大雅那一关;纪询呢,十觉十中,虽然中途不免要走些弯弯绕绕崎岖不平、乃至悬崖直跳的道路,但最后都成功地通向了终点站。
很神秘,很玄学。
只能说,是个狠人。
办公室里没人有疑问了,虽说星星挂着,月亮缀着,早到下班时间了,但大家还是埋头档案,努力工作,刑警的工作毕竟和别的工作不太一样,人命关天,多做一点是一点,早破一日是一日。
查资料的事情,纪询不是很急:“我出门晃一圈,顺便给你们带饮料,你们要喝什么?”
“咖啡。”×N
办公室里的社畜给出了非常统一的答案。
纪询耸耸肩,出了门,片刻后回来,两手都拎了东西,左手是一袋子的热咖啡,放在茶水台上供大家自取,右手则是个透明的保温杯,里头红的枸杞,黄的菊花,因刚刚泡下,在水中冒着小小气眼——一壶枸杞菊花茶,被纪询递到了霍染因的手边。
霍染因没有进自己的办公室,他就站在外头的大办公室里,手里拿着个文件夹,随性靠在窗台边沿,专注工作。纪询递水过来的时候他没有在意,直到水杯到了嘴边,才感觉到不对劲,先看一眼透明保温杯,再将讶然的视线投向纪询。
“清热明目。”纪询,“也养身。”
如果办公室里其他喝咖啡的人听见了纪询此刻对霍染因说的话,恐怕会冒出很多小问号。
合着就只有霍队需要清热明目兼养身,我们都不需要了?
还好,大家都专注干着自己的任务,没人多注意他们。
“谢了。”霍染因。
“真客气。”
纪询回答,往霍染因身旁站。他在计较着自己的站位,不能靠得太近,太近了别人一眼就觉得奇怪;但又不想靠得太远,忙的时间里还好,来不及去想,但等稍稍闲下来,思绪能从纷乱的线索中抽离,身体就立刻感觉到了来自霍染因的引力。
吸引他往霍染因身上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纪询注意到霍染因的视线又落到自己身上了,是他的小动作引人注意了吧。
他和自己的身体感觉拉锯着,抽空说一声:“你看你的文件,别管我。”
我隔空贴贴你,贴完做正事……
霍染因忽然竖高文件夹。
摊开的文件夹后,他侧头吻上纪询。
很短,很浅,又很甜,很美。
一对情人在灯火通明的办公室内,在忙碌到让人几乎无法喘息的空隙里,偷空的亲昵如流星划夜般刹那短暂,但炫光的余波,长久的闪耀、轻颤,摇动心的宇宙。
*
由郑学望牵扯出的许信燃与赌场中,纪询和霍染因简单讨论后,确定:不妨先试着找找赌场所在。
但是郑学望前往赌场的次数少,从他那里得不到太多确定赌场所在地的直观线索,两人的目光就自自然然地转移到了许信燃身上——相较郑学望,许信燃流连鹃山钓鱼的时间长得多,再考虑是个老赌鬼,合理怀疑,他们都在一个赌场赌博。
这样,找到赌场的希望可以暂时锁定在许信燃身上。
不过想要突破许信燃,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纪询拿起之前警方收集的关于许信燃的资料翻看:
资料显示,许信燃虽然深陷赌博的漩涡,但他的社会地位,经济状况依然稳固,同事对许信燃没有什么恶评,领导也认可许信燃的专业技术,非常器重许信燃。
“从这些来看,郑学望和许信燃还挺相似的。”纪询嘀咕一声。专业过关,领导器重,同事认可,还都是外科手术医生,“还都赌博。”
“恐怕这就是他们想要吸纳的人。”霍染因难得说了个冷笑话,“贩卖器官的既然想一条龙到手术这一步,总要吸纳些技术过关的医生,做黑手术的时候才放心安心,免于医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