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之诚(132)
纪询坐在霍染因办公室的椅子上,他的外套扔在水池里,用水泡着,而霍染因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湿纸巾,替纪询擦脸上溅到的几滴墨水:“为什么不让我阻止她?”
纪询淡淡说:“情绪激动中想发泄一下,泼点墨水而已,就让她泼吧,反正洗一件衣服的事情,又不是泼硫酸。不过下次真碰到有人想泼硫酸的情况,警察弟弟,你可要有多远跑多远,和你搭档我忍受太多,唯独看看你那漂亮脸蛋,算是一种享受,不能剥夺我的享受啊。”
“……你忍受什么了?”霍染因看看纪询的衣服和手,“我家在附近,要去我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吗?”
“我去洗澡倒没什么问题。你呢?”
“局里还有事,估计现在走不开。”霍染因如实回答,“我把钥匙给你,你随意,想用什么都可以。”
“你不在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纪询嗤笑,“自娱自乐吗?”
“……”霍染因猝不及防被闪了一脸,“故意的?”
“你猜?”
湿纸巾擦不掉手上的污渍,纪询站起来,准备去笼头那里洗手。
但他的手被霍染因抓住了:“你不怕我反击?”
纪询头也不回,调笑道:“霍队,你办公室有监控。你那么正经我怕什么?”
然后他就被扯到地上,抵在桌子根部。
纪询望了霍染因一会,笑道:“哦——这里确实能过躲过监控,可以干点什么事情。”
霍染因俯身坐下。
“纪询,酒吧里有多少人想和你上床?”
“这个问题……”
霍染因忽然一笑,他侧侧头,凑近纪询。
两人目光交错,纪询懒懒的,不动,甚至给了霍染因一个挑衅的眼神。
他知道霍染因想吻他。
但他同样知道,这个吻不会发生。
他们注视着彼此,越来越近,直到呼吸交缠。
而后霍染因停了下来,没有人更近一步,只有火焰的星光,在呼吸中闪耀。
突地,霍染因侧头,在纪询的耳垂咬了一口。
他开口说话,嗓子里音色改变了,没了工作时的冷硬,变得飘忽随性,就像说着情人间的说笑打闹:“知道我看小孩子被打心里不痛快,所以拐着弯来让我情绪宣泄我让我放松?”
“是的。”纪询轻松承认,做好事要留名。
他把手插入霍染因的发间,随意揉了揉,像收取刚才被咬了一口耳垂的利息:“晚上了,别太端着,很累的。当个像现在这样偷香窃玉的高手不好吗?”
他们一同坐在办公室的大桌子后,躲着监控,躲着房间外的人。
这是小小的孤岛,属于他们的孤岛。
“谢了。”好一会儿,霍染因放松肩背,靠在桌子上,也靠在纪询的肩膀上,眼尾微微上扬,“你现在是挺撩的。”
两人坐着,又休息了一会,闪烁的火花消失了,像星星在夜空中闭眼打盹。
当霍染因重新站起来准备出去的时候,门被敲响了,透过玻璃窗,能看见谭鸣九紧绷的脸色。
“霍队,出事了,出现第二起硝酸银投毒案,但不在宁市,也不是小兔糖中毒,凶手从宁市一跃到全国其他地方投毒的可能性低。初步判断,这是因沸沸扬扬的舆论引发的模仿作案!”
第四十七章 看不出你小时候如此乖巧木讷。
这是一起发生在沪市的案子,死者廖某为女性,43岁,凶手是她的丈夫王某,两人多年家庭不睦。王某在新闻上看到硝酸银投毒的报道,又看到一些获取硝酸银的科普视频以后,当天就购买硝酸银在廖某饭里下毒。
王某在确认妻子死亡后向警方报警,谎称妻子死于随机投毒,但因手法粗糙,购物记录清晰,办案警方当场识破他的谎言将人逮捕归案。
王某在家门口撒谎辩解自己没买硝酸银嚷得很大声,很快这个八卦就传得街坊领居全都知道,当沪市警方将人待回警局,那些闻到了血腥味的记者扛着的镜头大炮,也纷纷到位。
以上这些,都是沪市警方在与霍染因等人开电话视频会议时候给到的消息。
打电话过来的沪市警方负责人很遗憾地告诉霍染因:
这几年强调公开和办案透明,对于这种高度舆情的案子,马上他们就要用官方账号发布相关的简短消息,等到警方公告出来,那些媒体必然会跟上,宁市办案的大家辛苦了,要警惕雷同案件。
电话会议结束了,刑警大队里本来就不怎么样的氛围更糟糕了,彼此之间的气氛像有人在空气里刷了一层透明胶水,望向哪里,哪里黏稠压抑。
纪询来到谭鸣九身旁,和人搭话:“哀悼你逝去的年终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