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限区+番外(9)
“病这么严重还要住特护?”
“严重也不严重,反正不值得住特护。”
李非手挂在方向盘上,偏着头想事情:“谢榕就让了。”
“应该是,”袁吉万正正身子。“别说他了,说咱们去吃什么吧,望南楼?就这儿吧。”
他兴致勃勃得很,一看李非握着方向盘不知道想什么呢,刚准备拍拍这人,自己身侧的车玻璃咚咚响了两声,袁吉万一抬头,不说晴天霹雳,至少是极度震惊,刚刚故事中的主人公谢榕正插兜站在这一侧盯着自己,对上眼还扬扬下巴示意让他下车。
说了背后不言他人事,袁吉万难免多了几分心虚,他把车窗摇下来,笑着说:“小谢医生怎么啦?”
谢榕把车门打开:“这我车,下来。”
袁吉万:“……”他扭头看李非让他解释解释情况,李非压根儿没往这边儿看,伸手把他安全带扯了。
“下去。”
袁吉万:“?”
他跟看错了似的,下车关门,看着车尾气在自己眼前消失,好半天脑子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撇去情敌关系这俩就是个陌生人,就是溜达着见了面都不用特意问声好的那种,什么时候突飞猛进能同处一个空间了,袁吉万打了个哆嗦,大热天儿的,莫名起了身鸡皮疙瘩。
第四章
李非没见过谢榕这个样子,能安安静静地待着,不想方设法地给他找不痛快。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想过要好好相处,看见彼此不是发愁就是烦躁。
李非快速地转了个弯,隔着后视镜看了看谢榕,他一个人窝在副驾一角闭着眼,一瞬间好像跟别人口中的那个人交叠在一起。
在他们重合的交友圈子里,谢榕的风评向来不错,人靓盘儿顺脾气好,家境殷实又缺少父母的管束,哪怕是放在挑剔的相亲圈子里都是上等的女婿人选。
可偏偏在李非面前,他总是表现出自己最恶劣的一面,不吃猪肉因为嫌弃上面有残余的猪毛的味道,添第二碗饭之前一定要把用过的碗洗一遍,像个事儿逼的龟毛,惹得李非常常忍不住讥讽刻薄。
好像从一见面开始就给了彼此水火不容的定位,这些年都养成了惯性,八九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认真回想起来真的没有心平气和地说过一句话,李非抿了抿嘴觉得自己很荒唐,阮效玉这个矛盾中心已经消失很多年了,他们到底在争什么呢。
晃神的间隙没注意方向盘上落了一只手,谢榕控制着车头慢慢驶进隧道,他卸力只把手轻搭在上面一敲:“看够了吗?”
李非偏头瞥他一眼,看人的时候就没想藏着,这会儿被发现了就更为坦然,他伸手把车内的灯摁亮,慢慢减速。
谢榕被突然明亮的光线晃得半眯着眼,说:“会玩儿,我有点儿怀疑你去我家的目的了。”说完他稍微直起身子侧躺在车座上,小指状似无意地划外盘,轻蹭着李非手侧的轮廓线。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往自己鼻梁上架了副眼睛,蓝黑色铁框的,恰到好处地压制住在那双眼睛里流转的蠢蠢欲动,李非把那只不安分的手扫下去,似乎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挡板,只听到那人闷哼一声但没有多言,谢榕还是笑,多了份狡黠和恶趣味,像是盛满了美酒的玻璃杯,下一秒就会顺着杯壁溢出来。
因为过于无事可做,或者说没有那么急切想要回家的心情,谢榕整个下午都待在店里等着,直到换好车衣两个人才慢悠悠地回了家。
谢榕家是个大平层,暗色系的简装风格,将近二百平的面积对一个单身汉来说有点儿大了,一室一厅还有个很小的书房,再不上道的设计师都设计不出来切割正方形一样的房型,除非是有些房主大刀阔斧的改过。
谢榕把鞋蹬在一旁,头也没回的往厨房走,他说光脚也行,穿鞋的话除了鞋柜第二层的那双随便选。他家鞋柜很宽,但是鞋都挤在一三两层,第二层只松垮垮地放了两双,胶面凉拖和夹绒棉拖,都带着点儿不那么饱满的粉色。
“点外卖还是饿着随你便,我洗澡去了。”说完他把钥匙往桌上一扔踩着沙发背往客厅另一头走。
“家里有菜吗?”
谢榕看他一眼,朝前的脚顺当地转了个弯儿,倚着半开的冰箱门伸手在里面翻找,砰砰砰地动静很大,好半天从里头拎出来一包速冻饺子闻了闻,接着撂饭桌上让李非自己煮:“凑活一下。”
他放水泡澡,躺进暖烘烘地浴缸里就不想出来了,温水缠着皮肤左右流动,软绵绵又轻飘飘的,没怎么留神就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手泡得起了褶子,一池子水也都成了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