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限区+番外(29)
“话说出来有点儿难听,但你做好准备,前几天刚做了个检查,阿姨能不能熬过今年都是个问题。”
“多活一天都算她赚了。”谢榕把废铁丝扔回盒子里,淡淡地开口。“这人后半辈子只为自己活着,身边儿的人没不被她占过好处的,雁过拔毛,死了倒是清闲了别人。”
“阿姨也不容易,活到这岁数你也就迁就着点儿。”
谢榕没作声,低头摆弄手里的环扣,看不出来什么态度,阮效玉看了他一眼,沉默半晌后开口:“李非……最近是一个人吗?”
“在问我吗?”谢榕捏了捏手里的铁钳抬眼看着他。
“嗯。”
“可能吧,我们不是谈这种话题的关系,他跟我说不着。”
阮效玉笑笑,看不出什么情绪,说:“我以为你们关系好了很多,今天看到你我还新奇。”
谢榕停下手中的动作,侧身看着阮效玉,佯装惊讶:“我以为你知道我是因为你在才来的。”
“我叫你的时候你还说要考虑一下,这会儿还来糊弄我。”他软绵绵地瞪了谢榕一眼,落人身上不疼不痒的,似乎看出来这人是存心逗自己没想着说实话,索性就不问了。
谢榕敛了神色正经了些:“互相看不惯而已,不至于见个面就想掐死对方。”他把装铁架的工具放下,又接了一句。“怎么不去问李非,你想知道什么他都不会瞒你。”
阮效玉先是没出声,好一会儿才摇摇头,说:“以前跟徐云书在一起的时候没想问,现在是不知道怎么问了。”
这句话谢榕听得耳熟,好像他在有些久远的大学时代也听过,只不过说话的对象从那时的李非对换成了阮效玉,似乎在三个人的关系中他永远是倾听的那一个。
“你怎么不问了?”阮效玉总把谢榕当弟弟,实际上他很清楚这人远比表现出来的成熟稳重,只有遇见李非的丁点儿事儿一点就着,像个好斗的野猫,他才能恍惚过来,这还是个比自己小三岁的恶劣小孩儿。
“不想问了,我听见肯定会伤心。”谢榕嘴上说着,眼睛里却盛着点儿笑,跟阮效玉第一次认识他的时候一样,最真诚的永远是那张嘴。
经常作为他们中间的导火索的李非,破天荒的当了一回消音器,两人相对无言沉默了半晌,谢榕先出了声,语气淡淡的:“这回是认真的吗?你跟徐云书。”
“嗯,有再一再二再三再四,但是第五第六回 我就受不了了。”
“你难过吗?”
“你猜呢?”阮效玉偏过头笑着看他。
“我猜不难过,你不是会为做好心理准备的事情难过的性子。”他说完把排列好的工具绑紧锁上,抬头听见阮效玉轻笑两声,说:
“你什么时候感觉出来的?觉得我想跟徐云书分手了?”
“你说要去见徐云书爸妈那天。”
阮效玉搭上他的肩膀,叹了口气:“你好像比李非聪明点儿,哪有刚抓了男朋友出轨,转头就要跟他过一辈子的,没想到这人还真信了。”他苦笑一声又接着说道。“不过也可能没信,只是不知道该跟我说什么。”
谢榕挑挑眉淡笑着看他,还是惯常轻佻的语气:“我很多地方都比他聪明,还有那个徐云书,如果不是有幸做了我的竞争对手,我都不会记得这个名字。小阮,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阮效玉顺着他说话的方向看过去,接待新生的时候在一群小毛孩儿中他一眼就看到了谢榕,眼尾有些偏长,水汪汪的,看人的时候含着些笑意,喜欢一个人从来不会掩盖炙热外露的情感。可并不像他嘴上说得那样,阮效玉很少感受到里面藏着的东西,尽管他常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也用这种眼神看过很多人。
阮效玉抬手拍了下谢榕的头,先避开了眼。
十月份并不是爬山露营的好时候,气候难定,也没什么好看的景色,不过这些人向来随性惯了,想干嘛干嘛,想爬山也就爬了,天冷就穿厚点儿,想看景儿就去人造的大观园,再退一步,来这儿也不是为了看景,各人虽然都揣着心思,反正面儿上是来陪阮效玉散心的。
这群人除了谢榕都是打小一起混到大的,也没什么好端着的,挺自在的待了一下午,转眼天就摸黑了。
袁吉万掏出来个相机,还是好多年前的那种傻瓜式的相机,里面不是电子卡,是那种长长的黑色底片,他喊了两声把人给招呼过来:
“来来来,拍个到此一游。”
“土不土啊袁胖子。”赵蓬嘴上挺嫌弃的,还是往中间凑了凑,袁吉万一油腻胖子,偏偏是他们这些人中最有少女心的,吃饭外出必拍照,别人的朋友圈按条儿算,他的是按兆算,这优良传统没造福人类,反而把哥儿几个从小到大的糗事儿全数字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