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瘾(120)
“你有什么事,能不能别瞒我?”
容述心软得一塌糊涂,抬头吻谢洛生的眼睛,说:“好,以后有什么事都不瞒你。”
谢洛生心里突然觉得委屈得不行,他说:“你知不知道我从别人嘴里知道的时候,我有多后怕?我知道我做不了什么,可我想和你一起,不是永远被你蒙着眼睛,捂着耳朵,我要和你过一辈子,我也想保护你。”
容述抚摸着他颤动的后背,低声道:“是容叔叔错了,宝贝儿大人大量,别生气了好不好?”
谢洛生偏过头不吭声。
容述捏了捏他的后颈,吻他的嘴唇,说:“看把我宝贝儿委屈的,我向你保证,以后有什么事都不再瞒着你。”
谢洛生看着容述,过了片刻,道:“真想将容叔叔藏起来。”
他想,将容述藏起来,藏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风浪再碰不着这个人,不必如履薄冰,步步为营。
容述笑了,在谢洛生耳边道:“想将容叔叔藏哪儿?”
谢洛生盯着容述,只觉得这天底下无一处好,甚至隐隐生出几分荒谬又偏执的念头,要是真能藏在心里就好了,剖开心脏,将人藏进去,谁都碰不着也看不着。
如此一想,谢洛生咽了咽,下头半软的阴茎都硬了起来,容述瞧着他暗沉的眼神,心情愉悦,挺身深深顶入谢洛生的后穴,说:“宝贝儿想藏哪里都行,叔叔一定都听宝贝儿的。”
谢洛生喘了声,紧紧抓着容述的肩膀。
谢洛生顾忌着容述注射了药剂,做了一回就想下去清洗,容述捞着他的腰又按回了床上,顶着他的后臀,说:“再来一次。”
谢洛生迟疑道:“容叔叔的身体……”
容述气笑了,一巴掌拍上谢洛生的屁股,道:“在床上担心自己男人身体不行……宝贝儿,”他语气有些危险,谢洛生也反应过来,含糊道:“容叔叔我自然是晓得的,可我明日还有一台顶要紧的手术——”
他没说完,容述已经插了进去,慢条斯理道:“容叔叔身体再怎么不济,喂饱宝贝儿还是成的。”
谢洛生顿时有些头皮发麻。
谢洛生被容述折腾到下半夜,浑身都是软的,二人身体挨着,肉贴肉,谢洛生同容述接了一个轻轻的吻。他昏昏欲睡,想起容述和日本人的那个赌,五年——虽说谢洛生有着不知从何处来的自信,容述不会输,可到底关乎容述,他想,要是真的——
容述不会给日本人唱戏的——即便是死。
容述有他的傲气。
旋即谢洛生又放松下来,他睡意模糊地蹭了蹭容述的肩膀,察觉他搂自己搂得更紧,心落了回去。
不过一死。
第82章
一场春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雨下得急,绵密如织,空气里都透着股子清冽的气息。容述站在檐下,望着青黛的苍山,熬过寒冬,山林又野蛮地迸发出生机,渐渐露出绿意。
又是一春了。
“今年的那批药及时送到了前线,组织上很是感谢容先生,”钱开志说。
容述轻轻咳嗽了两声,手中捏着沉香木佛珠,淡淡道:“没什么。”
钱开志笑笑,道:“对了,聿明让我代他向容先生问好。”
容述看向钱开志,说:“他的腿怎么样了?”
因缘际会,谢沅生还是拿起了枪,年前参与了一场大战,伤了腿。消息是直接传到容述手中的,他没有告诉谢洛生,只暗中吩咐人送了容家养的医生和药过去。
“好着呢,上头让他退到后方休养,这阵子养得不错,已经能下地行走了,正在做复健。”钱开志笑了笑,道,“就是坐不住,总想去前线。”
容述点了点头,道:“让他好好养着,腿伤着不是小事。”
钱开志应了声,“我晓得的。”
二人就站在檐下,这里是寺庙,不是太平年,拜佛的人都多了,这偏僻小庙的香火也变得旺盛了。所幸下了雨,又是春耕时分,上香的人寥寥无几。
风寒料峭,钱开志听容述咳嗽了几声,道:“容先生多保重身体。”
容述道:“不打紧。”
钱开志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穿着素净的棉麻长袍,头发短了,脸色苍白,眉宇之间有几分病气,若非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简直让人认不出他是昔日艳冠沪城的容老板。
钱开志声音微沉,道:“自珍珠港之后,日本人彻底撕破了脸,连租界都侵占了。”
容述嗯了声,说:“这次见面之后就先不见了,你也当心些。”
钱开志点了点头,叹气道:“日子越发难过了。”
容述看了钱开志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沪城的日子确实是愈发难过了,日军侵占了租界,彻底打破了这片“孤岛”的平静,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