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桑老觉得“出柜被赶”这种说法跟白以肖的逼格不搭。
白菱老实道:“他说喜欢男生,就被我爸撵出来了,好像还因为这个耽误了高考。”
支桑:“……”
原来白以肖骨子里就是幼稚的。
“他又那么倔,然后就变着法儿地气我爸,”白菱开始掰手指头,“打耳钉,抽烟,喝酒,打架,故意当着我爸面骂脏话……”
支桑吊儿郎当地笑了一下:“不会还包括约……”
“约什么?”白菱眨眨眼睛。
支桑就着烤肠把那个“炮”字咽了下去。
“约……男生吗?”白菱小心翼翼开口。
支桑:“……”
白菱一摊手:“反正他装得可像了,之前还带男生来过家里,我还以为是姐姐。”
“慢着,什么叫装得可像了?”
“就是雇了一个男生穿裙子来家里,当着爸爸的面说这就是他未来儿媳妇,然后第二天还偷偷把房间弄乱,喷了很多东西……”
“我爸问他,他就开始不耐烦地抽烟……”
支桑:“……”
“你怎么知道是雇的?”
白菱咬着吸管:“我哥没钱付雇佣费了,那个哥哥就找到我了,然后就知道了……我哥现在还以为我蒙在鼓里。”
支桑拿过两串丸子放到白菱杯子里,然后默然地给她抹酱汁。
“我爸之前把他赶出去,又偷偷跟踪他,被他发现了……”
支桑:“有奇父必有奇子。”
“呃,”白菱挠了挠头,“他发现我爸跟踪他,就故意跑去灌酒,又去雇那个哥哥,然后跑去宾馆开房……”
支桑:”……”
“我爸一问他,他张口就来,要不要脱裤子你看看?”
“别人家的儿子烧钱,”支桑皱了皱眉头,对白以肖的尿性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你哥这简直就是烧爹啊。”
两人的炸串吃完了,慢吞吞站起来往河边走,在这并不漫长的对话中,支桑终于揭开了白以肖的真面目。
我流氓,我装的。
我□□,我装的。
我臭屁,我装的。
…………
除了嘴毒、冷漠、闷骚,白以肖这个人就是装的!
支桑翻出手机,无数的吐槽只化为两个字。
【支桑】:傻逼
【白以肖】:?
支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跟白菱走到河边。
静夜冷落天街,沿河灯火阑珊。
人潮不多,河边清疏,支桑买了两个河灯递给白菱。白菱把线拆了,用打火机把灯点着,然后垫着红纸写愿望。
“你不要告诉我哥啊,他就是那样。”
支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你写的什么?”
白菱把河灯推了出去:“希望这辈子都不要谈恋爱。”
支桑:“……”
江流沉沉,晚风习习,白亮的河灯流入黑色的河流,逐渐漂向远处,然后没入一片黑暗。
支桑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哥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男的?他不是没有喜欢的人吗?”
白菱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我哥他……有过男朋友的……”
支桑一愣。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舔了两下嘴唇,然后把手插进裤兜:“没听他说过。”
“高三时候的事,不过闹到了爸爸面前,就被戳破了,然后我哥就一发不可收拾地……”
“开始毁自己?”
支桑莫名有点冲,话里一股火药味。
他只是觉得白以肖太二,居然能干出这么幼稚的事情,还自毁前程?以为自己是小说男主角啊?
一开始支桑还因为白以肖说干就干的气势稍微敬佩过他几分,现在看来,白以肖就是个二逼!
“小桑哥……”白菱怔了怔。
支桑怒火攻心,实在抑制不住想踹白以肖的念头,干脆摸出了手机。
【支桑】:还给不给你妹过生日?
【支桑】:买个蛋糕赶紧死过来
【支桑】:别让老子踹你
发完微信后支桑停顿了两秒。
【白以肖】:哦
支桑:“……”
【白以肖】:往东南走150米
支桑:“……”
“白菱,你在这等一会,我去取个东西。”
“好。”
支桑把手机扔进兜里,按白以肖的指示走过去。
【支桑】:你人呢?
【白以肖】:树下
【支桑】:垃圾玩意
【支桑】:那么多树
【支桑】:请问你吊死在哪棵树上?
【白以肖】:红尘桥旁边
支桑刚想打字,脚下却突然一顿。
满树红条扰动,桥上古今人来往,桥下的树影里靠着个高高的少年。
白以肖松松散散地靠在树上,盯着手机在打字,一手拎着个与他极不协调的粉红色大蛋糕盒,单调到只有灰白的衣服在一众红男绿女中很突兀。